('当初阮阮交钱去上演员培训课时,有个摄影老师说,什么叫老天赏饭吃,施然这种脸就是老天赏饭吃。你要给她清纯的角色,你就聚焦她的鼻子,你要给她性感的本子,你就把光往她嘴角打。阮阮至今印象深刻。施然的眼光先是在茶几的边缘点了点,然后用看茶几的眼神看向阮阮。阮阮心头咯噔一跳,像被人扔了一把珠子。都说红气养人,施然无疑是名与利用心浇灌的那朵花。两年没见,气场更强了,也更让人不敢说话了。施然的动作没有任何停滞,随意地点点头,继续喝手上的酸梅汤。阮阮也颔首,对施然笑了笑。看她的眼神,是完全不记得自己了,阮阮略微丧气,但看施然喝自己的熬的酸梅汤喝得很开心,她又有些快乐。准备开拍,灯光打好。阮阮走近施然身前,挽起自己的袖子,双腿一并便跪下去,施然放下二郎腿,伸手握住阮阮要给她换鞋的手腕,拿开,自己俯身将鞋后跟拎起来,又小声对她说了句:“不好意思。”她的神色很冷淡,话撂得也很迅速,阮阮险些没捕捉到。落进耳里之后,她便对施然笑了,用口型说:“没事。”施然望着她,忽然蹙眉,轻“嘶”一声:“你不是……”阮阮的心提到嗓子眼。施然靠回沙发上,拧头跟现场副导演说:“她不是演我大学同学吗?”“啊?”现场副导演拿着对讲机,立马去捉演员副导演。演员副导演刚找到手机,小跑过来解释:“是,是,她是演您同学那位,但这会儿换人,临时也找不着合适的,正好她说她可以,反正也扫不到脸。”阮阮紧张地抿着唇,跪在灯光中央,听他们讨论自己。一个组里大小那么多配角,施然每个人都会记住吗?她真的很敬业。施然没再多说什么,颔首:“来吧。”三,二,一。摄影师:“Rolling.”录音师:“Sound speed.”导演:“Action.”阮阮的手从施然的鞋子处离开,在施然打电话时,不动声色地将旁边的鞋盒收拾好。施然一面提了提脚尖,一面将电话收线,阮阮等施然将手机放下,注意力搁到鞋面上时,才适时递话:“女士,这双鞋需要给您包起来吗?”施然仔细观察,漫不经心:“你觉得,这双和上一双,哪双比较好看?”阮阮认真提建议:“香槟色的这双,秀气,很衬您的脚踝。”施然笑了,说:“那就这个,麻烦你。”阮阮把鞋装进鞋盒,很开心:“好的,女士您稍等。”一条就过,导演挺满意,这个场景的镜头收完了,剧组要转场置景,整个片场又细细碎碎地忙碌起来。关了机,阮阮把几双鞋装进鞋盒里,等下道具老师来的时候,收起来更方便。施然在旁边看着,哪怕只有几句,但她跟阮阮对戏很舒服,因为阮阮的节奏感很好,人物也在场景里,知道什么时候开口,什么时候抻一抻。并且她的台词记得很清楚,几乎一字未改,除了……“你有个字,说得跟剧本上不一样。”施然忽然轻轻开口。阮阮被吓了一小下,忽闪着眼睛看向她,思忖两三秒:“施老师是说,那个‘吧’吗?”“香槟色的这双吧。”“香槟色的这双。”就这么细微的差别,施然听出来了。阮阮解释:“我觉得,如果加上语气词,服务员和顾客的距离有些太近了,不太像。”她脸有点红,忐忑地埋头,施然是觉得不好吗?可刚刚导演说“过”的时候,她也没有提出异议。施然又没继续讨论。等阮阮弄好,扶着沙发边缘站起来要离场,施然才道:“辛苦了。”“不辛苦,施老师辛苦。”阮阮脆生生地回。施然看一眼她有点红的膝盖,没说话。阮阮稳重离场,等迈出门槛才开始雀跃,吴玫早早地候着,问她怎么样。她说施然没认出她,可她俩说了好几句。她眉飞色舞的,又说:“她还喝我熬的酸梅汤了,我没想到小林没喝,给施然了。”“你说,是小林直接给施然的,还是施然看到她手里的酸梅汤好喝,要过去的?”“施然应该不会主动要别人的酸梅汤吧?”阮阮把衣服换下来,接过吴玫手里的小风扇,片刻不停地说。看得出来,她很兴奋,本来小白菜都快等蔫儿了。吴玫笑她,又不是没合作过,怎么能开心成这样,女配降咖去当群演,她还挺光荣的样子。靠着这点小插曲,俩人又磨了几个小时,下午七点过,施然收工了,从片场出来,经过正在院子里乘凉的阮阮她们,上房车等着工作人员集体撤退。“她们是住景悦国际吧?”吴玫问。这里最好的酒店,一线大咖都住那。阮阮摇头:“不知道,应该是。”“那剧组给你安排的酒店呢?”“也不错,亚朵。”正聊着天,小林忽然从房车上下来,说刚刚经过时恍惚看到她们,果然在这里。“是啊,晚上了,外面比休息室凉快。”阮阮笑着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