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一口气是有极限的，荆白眼前一阵阵发黑，视线也变得模糊，直到两个“人”摇摆着头颅，曲着身子，离开了他们的视线范围，才敢松开手，试着缓缓恢复呼吸。 荆白的心一瞬间抽紧，他手忙脚乱地扶住小恒，才发现男孩已经憋得脸色发青了。 男孩倒在草丛间一动不动，荆白感到大脑一片空白，很难形容自己这一刻的心情。他机械性地伸出手，去试探小恒的呼吸。 荆白把小恒扶起来，不知所措地拍着背，看着自己沾满血迹的手掌，他心中一片茫然。 他还没说话，荆白立即敛容肃然道：“抱歉，我没注意到你当时的情况。” 小恒只是摇了摇头：“不是你的错，是我……”他眼神逐渐清明，一点也没有怪荆白的意思，只看着自己的短手短脚叹气。 荆白绷得笔直的肩背微微一松，他也说不好自己的心情，只能低声问小恒：“你还好吗？还去不去厨房？” 他仰着头，看起来对之前的事情没有丝毫介怀，甚至还笑了一下。孩童的笑容极为灿烂，毫无阴霾。 他很快平复下心绪，冲小恒微微颔首：“走吧。” 荆白和小恒对视了一眼，这无疑证明了他们的猜测，深夜的厨房和白天他们看到的，果然是不一样的。 从小院的客房出来以后，他们路过的的所有的房间都黑灯瞎火，厨房现在却亮着灯。 深夜的厨房里面……又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陈婆过寿 这个结构在白天没有什么特别，但晚上亮着灯时，如果房间里有人，影子就会出现在窗纸上。 荆白回想了一下白天的情形，俯身问小恒：“白天的时候，你看到过秀凤的影子吗？” 如果她现在在厨房，应该也能看到影子。 闻着厨房的熏天血气，荆白皱着眉，指了指厨房那扇开着的窗户，示意先去那里看看。 那是一幅怎样的景象啊—— 那四肢无力地吊垂着，头颅不翼而飞，躯干被剖开，亦不见五脏六腑，像任何一块亟待烹饪的肉类，被打理得干干净净。 荆白被这画面冲击得胃中一阵翻滚，他抿紧嘴唇，忍着胃部的不适，从肉架和窗户的缝隙中窥探。 小恒身高不够，看不到里面，只能指着窗户里对荆白打手势。荆白实在不想钻过那肉架，摇头道：“从前门进。” 荆白也是这么觉得。 荆白不知道它是想提示这里危险，还是企图给他一些徒劳的慰藉，但无论是什么，恐怕都不是好的预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