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已歇下,仅有夜紫一人毫无睡意,他方才一直在冷眼旁观着伺狄与欧飞的谈话,她心中本有对欧飞些许恨意,她深知伺狄为人,知他定是借欧飞之力灭了血魔,待自已狼王子之位得保之日再除掉欧飞,待她借三娘之手除去翁蓝,欧飞到时孤身无助自然投靠于她,到时二人便能双宿双飞,可没想今夜之事竟来了个大转折,原来伺狄竟与欧飞、翁蓝有这等奇缘,想来事情没有她想象得那般完美,于是便细细又思量起对策来。 这里头最为细心的应数三娘,她早已将昨夜卡嘎画下的路线图临摹在一块布上,如今拿出来看,只见小个子凿齿人所带的一条山路蜿蜒而上,直通那另一片丛林,而那头丛林内便已标出有一个族群,六个人走着走着,却是三娘突感不适在一处歇下。欧飞便上前为她把脉,发现是体内狼毒作祟。 三娘看了看近在咫尺的欧飞突感他身上的气息,这是从犬王墓出来以后他们二人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接触,本来她已心死如灰,可如今见到欧飞竟仍有一种莫名的悸动,这让她有些无法呼吸,她忙别过脸去冷道:“我的事,你且不必理会,如今你大事在身,又心另有……”她本想说另有所属,可说到这里却没有说下去,只见欧飞眼神不由触及三娘那双忧伤的眼睛,他从她的眼睛中读出了一种孤独与沧桑,于是又顿生怜惜之意。 三娘听及此处不由地猛一回头,眼泪早已不听话地往下滑落,那是忍了许久的眼泪,她竟一下子扑倒在了欧飞怀中,欧飞拍拍她的背,心里却有无尽的愧疚,他转头去看翁蓝,却见翁蓝一脸黯然,别过头去,欧飞实不忍推开怀中那娇弱孤独的三娘,心里头却怕翁蓝误会,此时便有些尴尬起来。 翁蓝并没理会她,只是转身走去,却听夜紫在后头说道:“那三娘与我们同行来寻他,便就是来与他合好,他们毕竟有夫妻之实,你只不过是他利用的工具而已。”见翁蓝仍旧不理会,她又冷笑道,“没有一个男人愿意与一个被侵犯过的女子在一块儿,你细想去吧。” 一行六人走过山路,一路入了林,这一片的树林十分奇特,那些花草树木分外青翠似有不同,那树木形态各异,多数竟如同身段袅娜的女子一般,各式树木排列整齐,分立在林道两边,远远便听有水声。 欧飞抬头一看,透过树叶可见蓝天白云,十分优美,这里与那凿齿族简直天壤之别,这里到处听闻鸟叫声,到处树木整齐竟不像那凿齿族界那般阴森森的。 几个人上前一看,只见前面有一个透蓝无比的湖,上面是高高的岩石,奇怪的是那岩石之上竟有一株极美的树,那树形态婀娜,树枝柔展,奇在偏就东面枝繁叶茂,那一轮红日便落在枝头上,竟像一个体态极美的女子伸着纤柔细手捧起一轮红日的样子,而从岩石上,一席瀑布直泻而下,既是美轮美奂,又不失壮观,看起来极让人觉得舒服。 说话间只听到一声婴儿啼叫竟像是从不远处传来,几个人忙抬头一看,只见就在那棵美态树上那红日光晕中竟勾勒出一个窈窕婀娜的身影,那红日光极红亮,那树上鸟立着的人面目无法看清,可是单从那身形看,已然让人有些进入梦幻一般,不要说欧飞、布诺和伺狄这三个男人,就连三个女人竟都有些醉意了。这红日内立在树上的显然是一个身段高挑的少女,这样一个绝美的地方已然让人惊奇,没想还有如此气质的少女在此,更让人惊讶无比。 “这里甚是奇怪,还是小心为好!方才那物像是妖怪。”伺狄虽口中这般说,但心里却仍旧对方才少女那绝美身段念念不忘。 在《玄中记》中有这样的说法︰“姑获鸟,夜飞昼藏,盖鬼神类。衣毛为鸟,脱毛为女人。”更有“姑获鸟能收人魂气,今人一云乳母鸟……时人亦名鬼鸟。”这便就是布诺口中所说的“鬼鸟”,这种鬼鸟传说中的姑获喜抱人之子,是一种面目狰狞的鬼鸟。可方才那红日之中所照映出的那身影竟是一点儿都不像那传说中的鬼鸟,倒像是从天而降的精灵少女一般。 一行六人进入那姹紫嫣红的林中去,越往里走竟觉这里越静,那婴儿般的声响竟然渐渐消失不见,走到一处抬头一看,那些形态各异的树上层层叠叠的繁花竟然都盖住了阳光,而就在不远处一个鲜红似血的花堆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不好!这是个迷 话音刚落,只见那血红的花瓣已然化为点滴鲜血直落而来,便滴落在每个人的身上,突然又听到婴儿哭声,几个人往地上一看,只见从方才花堆处竟陆续爬出一些全身血淋淋“嘤嘤”直叫的小孩子,那脸面惊悚之极让人有一种窒息之感,只见他们缓缓爬来直抓住每个人的衣衫往上攀去,一种幽怨顿时笼罩在这片本绝美无比的山林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