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开始长起来了。 因果听着他的脚步声，毫不在意地打游戏，企图用游戏声音盖过他的存在。 他坐到床沿，握上她被银色金属脚铐环着的脚踝，从口袋里拿出钥匙，解开那金色的锁，脚铐脱落下来，跟着锁链被他扔到了地上。 “你多少吃点吧。” 游戏里传来大获全胜的音效，他伸手就抢走了手机，直接把游戏从应用程序中划掉，因果去夺，他把手机高高举起，她烦躁地啧声，瞪着他：“孟露还在队伍里呢！” 因果从床上爬起来，休息了一天总归是能动了，半跪着也够不着，只能站起来，他也不避了，直直地把手机塞进她手里，因果愣了神，低头俯视他的脸，跟狗似的，咄咄逼人，又不敢咬上来。 因果一言不发地跨过他身侧跳下了床，忠难的视线跟着过去，问她“干什么”，她不回话，就往衣柜走，因果推开衣柜，从箱子里翻出一个手表似的项圈，拿着它走到床沿。 “那你放这儿干嘛？你家养狗？” 因果看他，那么大一个人类被小小的项圈束缚着，项圈之上是自由，再往上是他隐忍的面，他像一条在等待命令的大型犬。 “好像是有那么一回事。”孟露孟露的，整天就是她。 “嗯。” “是吗，这我不知道。” “唯物主义一点吧。” 一下的沉寂，她看起来没有下文了。 因果把遥控器塞进了口袋里，扑在地上去把自己和忠难的书包拖过来，“她老问我在哪儿，我说我在家，她说放学了想来看我。” “怎么可能，”她耸了耸肩，“链子就这么短，我都不够给她开门的。” “你不告诉她让她报警？”他把手臂按在小桌子上，凑近了问。 “我不会那样。” 忠难就像以往一样，给缺了课的因果讲课，他讲起来很好理解，因果也很喜欢他的讲课方式。她问他，补习班不去上了吗，他摇头，说反正也没什么用。 “我会放任你不在我视野范围内吗？” “那里很贵，两个人我也拿不出那么多钱。” “我去了很迟回来，我还得给你做晚饭。” 一唱一和的，几乎是毫无意义的争辩，有时候忠难也懒得和她吵，怕一和她吵起来自己就控制不了情绪，所以因果后面再怎么想跟他吵架他也只是自顾自地写题。 因果漫无目的地把手肘撑在小桌子上刷手机，视线偶尔往忠难身上瞟，瞟到他脖子上的项圈，瞟到他的小熊睡衣，袖子往小臂滑，露出臂上蛇尾，他在预习明天的课，铅笔在书上游走，瞟到他——被小桌子遮住了。 方才说学校里的事，他的表情里分明是藏了什么，他要当真觉得事不关己应当是现在这副表情才对。 因果慢慢地把手伸进口袋里，按下了一个按钮。 “要做？”他从嘴里溢出两个字的问句。 一股强烈的震动与电流刺上他的颈，他当即捂上脖子，声音也带着颤：“你下面伤还没好。” 她摸着那从下传来震颤的脸，俯下身去，舌头钻进他的唇缝，他尝到因果的味道又要发疯了，手不自觉地搂上她纤细的腰，往小熊睡衣里钻。 他的手掐在她肋骨上，怔怔地凝视着因果瞪大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