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炸药是松田阵平本身,或者说,是他身上的希拉。 完了。 不对,门不是重点,就算是凭着记忆,松田阵平也能找到正确的位置。 但问题是,现在他一旦盯着某处哪怕超过一秒,都会觉得那里的颜色、形状甚至流动的节奏都充满了玄奥的美感,比他看见过的所有机械模型加起来更精妙新奇。 就算他闭上眼试图摸索,耳边古怪无序的声音、手指摸索到的异常颤动,都能给他同样的感受。 [我大概多久才能恢复。]他问希拉。 希拉也意识到了松田阵现在的困境,语调中带着不安。 [不是七分钟,是三分四十二秒。] [我刚刚已经让他离开了,而且那条暗道距离这边很远。] 他上次被注射了这个药剂,恰好因为记忆恢复而昏迷了三个月,等醒过来已经没事了,所以还以为只是比普通的幻觉严重点。 [怎么办?]希拉的声音波动比之前强烈了许多,几乎让松田阵平有些头晕了。 猝不及防陷入离奇的糟糕境地,还是自己造成的,松田阵平也有点头疼。 [你每两秒喊一次我的名字。] 两秒后,松田阵平盯着面前的一块突兀的深色,忍不住开始对比它边缘的角度和枪膛内螺纹的区别时,希拉出声: [不,我真的觉得这一块不太一样。] 但那一大块深色忽然流动了起来,缠绕住了松田阵平的手臂。 百分之百。 [zero身上的的特殊标记呢?]他问希拉。 [还在,只是你可能暂时分不清了。] 好吧。 他立刻意识到这是出来了。 他本想对降谷零讲明情况,但就像是戴着耳机的人不能很好自己说话的音量一样,他也不确定自己的发音能不能清晰,会不会反而影响了降谷零。 松田阵平放下心, 跟着他往前。 走着走着腿突然弯了一下,经验丰富的松田阵平立刻就猜到自己大概是撞到或者踩到了什么, 但过于发达的运动神经和本就远超普通人的敏捷,让他在身体险些失去平衡的瞬间就重新稳住,跟上降谷零的动作。 一直到被塞进……松田阵平的理智告诉他, 大概是某辆车的后排。但是当那个类似庞大剧毒水母的车闪着荧光,伸出细长的须状触手主动欢迎他进入胃囊时, 他还是忍不住向后仰了仰。 说是似乎,是因为松田阵平只能看见到手臂上反复滑过一缕深色,却并不清楚对方在干什么。 可松田阵平现在确是文盲。 但是起伏震动的更加剧烈,疑似是车辆启动时,他的直觉还是上线了一秒。 紧跟着他又想到诸伏景光那边,估计查到了不少关于这个药剂的资料,怕吓到他们,又接了一句大实话, 他不知道他说话的时候降谷零正从后视镜中看着他。也不知道那双紫灰色的眼睛里像是酝酿着风暴。 于是他只能听天由,安详地继续坐在后排。 啊这该死的幻觉。 萩原研二则是在同样艰难地提醒自己,不要急切到立刻就联系他们。 就在萩原研二以为电话那边会传来无人接听的提示语时,那边传来了风声和一道压抑的熟悉嗓音。 但说完这句之后,就像是卡住了一般沉默了起来。 “降谷酱,具体怎么了,说清楚嘛。” “别吓唬我。” “你们在哪?在医院还是哪个安全屋?”己又非常冷静且体贴补了一句, “嗯。” 他隐蔽地赶到那个从来没见过的新地址,结果发现自己居然是最晚的那个。 小阵平……也在? 但下一秒他就收起了这种侥幸的猜想。因为他已经站在这里有一会儿了,而松田阵平头也没抬,像是丝毫没有察觉他的存在。 萩原研二一时间竟不敢往前走了。 诸伏景光则冲他苦笑了一下, 第一个尝试的人当然是降谷零。 卷发青年手按着墙,摸索着缓缓向前走,但却像接触不良的机器人似的,每走上一两步就停下,过一会才迟缓地继续。 那双暗青色的眼睛凝视过来,像是深邃的混乱漩涡。 不单单只是认不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