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醒了。别晃我了。”天台上,卷发的少年睁开眼坐起来。 萩原研二习惯性地看表,告诉刚醒来的幼驯染现在的时间。 唯一的问题是不管什么手表都很难在松田阵平的手腕上活下来。一般待不过一天,就会变成一堆零件。最后萩原研二只能选择自己戴表。 两天后,他们两个人逃了社团活动,打算从校医室的后门悄悄溜出学校的时候,被加宫医生逮了个正着。 他是真的觉得自己这几天的状态异常的好,非常有精神。 “我也希望。”萩原研二颇为认真地双手合十,最后被松田阵平一把按下去。 萩原研二的碎碎念在刚醒来的松田阵平耳边响起。 旁边的仪器上,通过贴片传输回来的数值不断变化,有些已经濒临红色警报的边缘。 曾经坚硬平整的地面,现在却如水波一下一下地推动着他的脊背,让他有种正飘在海面上的错觉。除了这些,他耳边还能听见一些近似水浪拍击物体的声音, 和细微又嘈杂的古怪低吟。 但他也并不急躁。相反, 现在的心情相当轻松。自从关禁闭开始,他基本上所有的意识都转移到了神奈川那边,难得过了相当轻松的几天,连课程都是正正经经的国中课程, 简单得让人心旷神怡。 他坐起来,平复了一下微喘的呼吸, 然后伸手摸索不远处的墙角。口服的营养剂和之前一样,被放在那个他一伸手就能拿到的地方。松田阵平摸到它的时候,感觉自己像是抓住了一条滑腻的虫子。 水龙头被旋开,细柔的水流敲在手上。松田阵平手背上有种针刺般的不适感,并不疼痛, 但有些怪异的酸麻。 因为单单是这些动作,已经让他有种剧烈运动后的疲惫感。 监控画面中,卷发男孩勉强支撑着吃了点东西,就重新蜷缩在地面上。呼吸和脉搏都紊乱而急促。被发丝遮住一半的眼神空茫涣散。 霍普金诺顿连忙开口:“ boss,k3098的情况已经相当危险了,是不是可以……” 霍普金诺顿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明明身体状态已经糟糕的这种程度,但却始终没有突破到最后的界限。哪怕他已经暗示过k3098,如果实在受不了的话,就表现的明显一些……但这个年幼的男孩却倔强得可怕。 霍普金诺顿没有说话,但没说话已经代表了一种答案, 挂断电话后,霍普金诺顿坐在一边,盯着k3098的数据发呆。他也不知道有什么可盯着的了,时间过去好几次,脑电波已经没有什么明显的特殊变化,就算是再观察也一样。 “hagi!你小心一点。” “你这两天都在想什么啊?总是心不在焉的。”松田阵平看见人没事,悬着的心放下,才没好气地说道。 “没有,我不需要。” “那就……初诣不要叫上我一起去了。真的很挤啊,那么多人去神社参拜,去年我们排了将近一个小时的队。” “哈?为什么?” 已经抽条的少女居高临下地看着松田阵平,然后伸手捏了一下他的脸。 萩原千速咳了一声,移开目光,“总之,松田叔叔也会和我们一起去,我们早点出发,不然真的要排三个小时的队了。” 结果还是这么多人…… 坐在卡拉斯号顶层窗边的boss翻过一页书,听见哈欠声,抬头望过去,结果恰好和霍普金诺顿先对上目光。 “我知道不是你。” 卷发少年正窝在沙发上,身上披着一条毛毯,即使在温暖的室内,露在外面的手指依然苍白泛青得毫无血色,神色平淡中带着轻微的倦怠。 自从前几天从禁闭室出来后,k……白兰地似乎安静了许多。地抬起头, 他问的是boss。 他本以为因为禁闭室的事情,白兰地起码会对boss更多一点惧怕敬畏,起码不会像之前一样毫无顾忌了。 “就当做放年假了。” 唯独白兰地,不知道他是出于什么心态,在晚餐后也留下了。 被点名的松田阵平默然。 而是他觉得,既然boss很可能是乌丸家族的人,那日本的新年对于对方来说,也算是一个特殊的节日。也许这时候,他的态度能和往常不同,露出一点破绽。 霍普金诺顿看见卷发男孩脸上露出一丝纠结和后悔,然后又恢复成平常的模样, 霍普金诺顿:…… 他正想着,卷发男孩已经走到门口,又回过头看向boss,他居然真的问出口了: “没有什么意义。”年轻男人悠然地说,“这只是一种习惯,就像是你刚刚没打算拼出什么,却还是把零件摆满了我的茶几一样。” 他默不作声地走回去把零件收起来。 走完了参拜上香许愿一系列流程后,松田阵平对萩原研二大声宣布。 “松手,这种有什么好抽的。” 萩原千速不忍直视地绕过他们两个,然后再绕开在一边看热闹甚至拍照的自家父母和沉默站在一边的松田丈太郎,第一个跑去抽签了。 萩原千速抬手一指,“在这里,是你的还是阵平的?” 萩原研二转过头回答的时候,一只手先于他拿到了签文。 “小阵平,我也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