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 老仆推着越老爷子离开。 离开前，她回头看越之恒, 少年在劈柴，照顾屋里的越清落。 很快，眼前的景色如水墨晕开消失，连带着少年的脸庞也融在了画卷之中。 老仆问：“家主，当真要将冰莲给那小子？他是渡厄城中某个魑王的后嗣，要是心性不纯，岂非给天下人培养了第二个魔头。” “您为何这般笃定？” 老仆：“……” 好在接下来的话题严肃多了，越老爷子说：“你也看到了, 这小子用一把斧头就劈开了我的结界，就算是当年的临渊也做不到。他的根骨还没测过，但想必不会低于八重灵脉。” “这小子更甚。”老爷子感慨，“不输于蓬莱的裴玉京，只可惜起步晚了一些。” 这几年下来，倒没有邪祟之子生乱，只要不彻底入邪，他们看上去和普通人也差不多，越老爷子心中对他们的成见也浅了许多。 越老爷子颔首，若有所思：“王朝有回信吗？” 湛云葳猜，应该是越之恒答应文循的那件事，没想到他被困在齐旸郡的仙山中，也做到了和文循的约定。 灵鸟传信，是仙门通用的术法。在越之恒和越清落幼时，宣夫人也曾教过他们修行。没想到哪怕被关着的几年，还是被越之恒自发琢磨出了些门道，难怪能闯出结界中去。 三日之期很快过去，这一晚，圆月刚出来，越老爷子就带着冰莲去了望月池旁。 老仆不由担心道：“他不会也怕了，不愿意来？” 不来一辈子便注定困在后山之中，老爷子并不觉得那小子是甘于平庸的人，越之恒明显不是越无咎这样的胆量和心性。 果然，当圆月的光彻底照亮望月池，路的尽头出现了越之恒的身影。 湛云葳和老爷子一行人一齐在望月池前等他。 越之恒说：“嗯，你要我做什么。” 越之恒抱着双臂，靠在一旁的树上，眼里还带着年少独有的桀骜。 越老爷子说：“还会帮你救你阿姊，明年仙门上学宫拜访，也带你去，你上次见到的人，就在那里。” 越之恒沉默了一会儿，拿过他手中的冰莲，解开腰带，脱去衣裳，往池子里走。 好半晌，待听到望月池的闷哼声，她才看向越之恒。 冰莲悬于空中，其后没入他的体内。 这是最快的洗髓和纳化冰莲的方式。 “你还好吗越大人？” 他紧紧闭着眼，唇几乎被咬出了血，空气中渐渐弥散出冰莲的香气。湛云葳伸手去触碰他，却触了个空。 纳化冰莲以后，越之恒的体质和根骨得到了极大的提升，其后修行短短几年时间，便是世间一流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