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想起她这句话。 他想了很多很多。最终,释放出蛊虫,爬到她身上。 是他能拉拢她的心的最后一道屏障。 只要这八年来,她有对他动过心,哪怕只有微微一瞬,情蛊就能下成。 一阵折腾过后—— 是的,他用精血培养数年的蛊虫,死了。 这代表,她从来没有动过心。 可她明明说过啊。 明明当着诸多神灵的面发过誓,说过他是她见一个爱一个里,最爱的那一个。 她明明做过许多表达爱意的事啊。 明明她欣然接下了他送去的定情信物。 就算是养条狗,那养了八年,怎么说都要有点感情吧! 居然,都是在逢场作戏么。 可那手摆在半空,怎样都落不下去。 他跑得急,身上的物件掉得越来越多。 八年。 荒唐大梦一场,到头来,梦醒了,什么都没了。 根植在身体里的另一部分情蛊开始反噬,在他的血脉里,炸开一个又一个烟花。 他倏地吐出一口血水。 次日天一亮,灵愫就跟阁主上了船。 灵愫回望。 他们堆着人山,亮出一道巨型横幅,上面写着一行大字。 一大群人,喊着生疏的中原话。 灵愫“噗嗤”笑出声。 心里念了句:祝你们都好。 过了会儿,阁主见她还在朝对岸比心。 灵愫不耐烦地“啧”了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的嘴怎么还是这么毒。” 俩人进了船舱里。 “半年前,我去沧州办事,居然在那里碰见了蔡逯。” 阁主翻她个白眼。 灵愫“哦哦”两声。 时隔八年,她再次想起他。 一条可怜小狗。 本是随口一问,可阁主听了这话,却沉默起来,不再回话。 灵愫晃着阁主的胳膊,可阁主一直不回她。 她的好奇心忽地窜升到顶峰。 阁主回过神,“什么?” 这下换阁主晃她的胳膊,“说呀,你怎么不说了?” 阁主:…… 嘿,要从他嘴里问出个有用话,可真是难! 八年了,她三十岁了,蔡逯也该三十五岁了。 路上,灵愫提前给小谢递了信,告诉他,她要回来了。 第一句是:稳住,能赢。 第二句是:去享受,而非发泄。 过去与情人相处,她总是在发泄情绪。现在她的情绪更稳定,更收放自如,她想去享受人生。 压着七月末的尾巴,他们回到了盛京,选在一个不显眼的小渡口下船。 脚一落地,眼睛一抬。 八年前,北郊是个大荒地。 过去北郊风沙弥漫,要是想看看自己变黄变黑是什么模样,往这里站个半天,就能知道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