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紧她的手。 代号影是代号佚的影子。 必要时，影会牺牲自己，为她铺一条平坦的光明大道。 那些情人都嫉妒他，嫉妒他能陪她那么久，嫉妒他与她的羁绊是那么深。 他与她之间，说“爱”显得太轻薄，他常说的情话是“回家吃饭”。 他牵紧她，“我会让你好的。” 万人迷 他总有办法。 但这次,灵愫想说没必要。 跟着阁主下了山,用了膳,之后灵愫又躺在床上,闭上眼，想的全都是不好的画面。 过去，她的“狂”是靠一身实力撑着。 现在呢？ 他们会嘲笑她吧，让你这么狂，让你这么不听劝,现在好了,活该！ 她还能重新做回一只自由的鸟吗？ 上天待她总是很严苛。 从前她是那么健谈的人,可现在却变得一言不发。 很多很多事,她都不记得了。 每每陷入自我否定时,阁主就来安慰她。 灵愫直叹气，“我一直都想做实践派，而非理论派。” 颓废了小半月，待额前的伤口结了痂，灵愫就跟阁主说：“我准备从头再来！从四岁到十六岁，我花了十二年夯实基本功夫。再从十六岁到二十岁，我花了四年拔高训练。前后一共花了十六年，把身体机能开发到极致。既然我曾成功过，那为什么不能再花个十六年从头再来呢？” “这阵子？”她盯着阁主，阁主的眼神却飘忽不定，不敢与她对视。 灵愫却反问：“这段时间，总见你往深山老林里跑。你是在密谋什么事？” 实际上，她也没闲心去操。 起初她还想踏上追凶之路，要把苗疆翻个底朝天，非得把蔡绲翻出来不成。 要靠一副糟透的身子去追凶，实在是异想天开。 这种状况持续了半年，持续到苗疆从冬入春再入了夏。 寨里最年长的蛊婆曾给他讲过：换血蛊能将双方的身体状况对调，但培养此蛊的方法早已失传，且过程极其凶险，成功的几率极低。 但他要试一试。 其实他就做了一件事：穿过瘴气遍布的虫谷，砍掉挡路的毒蛇与凶兽，进了苗疆最凶险的哀牢山，找到一座隐秘的神庙。 提前踏过了无数遍路后，在某一日，阁主抱着昏迷的灵愫，进了这座宽敞却破败的神庙。 空气异常潮湿，仿佛化作一张具象的麻布，轻轻拧一拧，就被会淋得湿漉漉的。 他跪在蒲垫上面，仰起头，虔诚地望着悲天悯人的蛇神像。 她本能地皱起眉，被呛得咳嗽几声，也越发蜷成一团，像只寻求庇佑的病鸟。 阁主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不顾手腕还在流血，只把她抱得更紧。 当地民俗认为，若要献祭，求神办事，一定要献出自己的眼睛，好让神附身。 他望着牲畜的眼睛，唇瓣轻启，念着一长串苗语。 蛊婆曾讲，这是神不愿插手办事的征兆。 可他并没有。 阴风大作，撞开紧闭的庙门，不断砸落沉石与断树。 如果他还想继续活下去，就该立刻闭嘴，不要再逆天道而行。 “天罡镇邪，地煞降魔。唤八方来神，神威天助。” 他丝毫未动。 然而，摆在牲畜眼睛上面的蛊虫始终不曾动弹。 阁主敛下眸，看着怀里的灵愫。 须臾，她慢慢睁开了眼。 她揪着他的衣袖，“风，是不是太大了。我的头皮就要被掀翻了。” 她“哼哼”几声，“梦里还 他又护着她的脸，“那是你的泪。” 她说好困呀，阁主就喂她更多血，说不能睡。可见她困得小鸡啄米似的点头，他心一软，不由得开始哄她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