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绾只听谢峤说他在金尔湾酒店做保镖头子，还负责酒店的管理，具体是个什么职位，她也不清楚。 梁渠指向马路对面一辆黑色轿车：“我们老板在那儿，能不能耽误你几分钟的时间聊一聊？” 梁渠只好给那头打了电话：“谢先生，她不去，小姑娘胆子挺小的。” 这人她见过，她第一次和谢峤碰面时，谢峤带她去酒店谈话，出来就遇到这个男人，当时谢峤还管他叫小叔。 “嗯。” “就在这儿谈吧。”莫绾胆怯地又向后边儿退了一步。 “不是。”莫绾摇头。 “老乡，我和他是一个村的。”莫绾接过水，也不喝，就这么握着。 老实、淳朴，没见过什么世面，是个地地道道的老实人，并不像谢峤那样一箩筐的小心眼儿。 但并不是，她浑身上下都透着“老实”两个字，即便身上穿的是谢峤给买的牌子货，但还是能轻易看出，她并不认识衣服的品牌。 谢云缙笑了笑：“好的，谢谢你。” “是的。”莫绾点头。 “谢谢老板，不用了，我在这儿干得很好，好多亲戚都在这儿。”莫绾防范心很强，她第一次进城，没有熟人的介绍不敢轻易换工作。 “谢谢老板。”莫绾莫名其妙接过名片，捏在手里。 黑色轿车以流畅的弧线拐入大道，莫绾把名片塞进口袋里，折返厂里。 当天晚上回去，莫绾就把这事儿告诉了谢峤。 谢峤查了好几趟监控才解决，这会儿正在会议厅骂人事主管和大堂经理：招人时没把关好，入职培训也没做好，干什么吃的！ 这时，手机响了下，微信有新消息提示。 莫小年：“强子，今天中午你老板来找我了，问我你的人品怎么样。是不是你老从酒店顺东西回来，让老板发现了？以后这种占便宜的事情还是别干了。” 他给莫绾回复：“我没占便宜。对了，哪个老板去找你了？” 谢峤的脸一下子沉了：“他都和你说什么了？” 谢峤笑了：“在家等我，我马上回去。” 一仍旧贯先往酒店厨房走去，拿了个袋子往里头装酸奶、甜点和水果。沉甸甸的塑料袋提在手里，正要跨出去，忽而又想起了什么。 “不拿了。”谢峤把塑料袋扔垃圾桶里，两手空空离开酒店。 他回到莫绾的出租屋，莫绾看他又拎着一堆东西，刚想问话，他先一步道：“这是我在超市买的，不是从酒店顺的。” 谢峤自然而然去打开冰箱的门，酸奶和水果都摆进去，边问道：“谢云缙来找你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没为难你吧？” 谢峤回了头：“你怎么说的？” “不是，后面一个问题。” “哦。” 两人在屋里谈了会儿话，外头瓢泼大雨倾盆。 莫绾主动道：“强子，你就别回去了，在这儿住一晚吧。” 客厅沙发太小，纳不下谢峤的身高腿长，莫绾道：“要不你睡床上，我睡沙发就行。” 外面黑夜浓稠，阵阵闪电若银剑划空，雷鸣滚滚若万马奔腾，吵得没法睡觉。莫绾躺在床上，谢峤躺在床边地上的凉席，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莫绾翻过身，侧躺着看他：“什么事？” “在哪里呢？” 莫绾听了他的话，愣久不出声。得自己和谢峤之间，突然间有一道屏障拔地而起。 莫绾两只乌黑的眼睛转溜着：“那我们还是朋友吗？” 莫绾没回他的话，半撑起身子看他青筋凸显的手臂，看他手臂上的纹身，肩膀上交错的伤疤：“强子，你这些都是怎么弄的？” 他一把扯开白色背心，露出结实强劲的身体，宽肩窄腰，腹肌垒块分明。他转过身去让莫绾看他的背，背上有两道交织的大刀伤，有些年头了，看着很吓人。 莫绾回了神，抿着嘴摇头。 莫绾粗糙掌心被按在他胸口粗糙的伤疤，莫名的合适。 “不疼了，都好了，就是这些疤太丑了。” “莫小年，你心疼我吗？”他靠得很近，强壮的身躯拢住眼前的人，他循循善诱，“我知道的，你心疼我对不对？如果你也不心疼我，这世上就再也没人心疼我了。” “嗯是什么意思？” “莫小年，你真棒。”谢峤的笑声在胸腔闷响，有股蓬勃而躁动的气息。 谢峤和她说了这么多心里话，莫绾也不藏着自己的秘密，她从枕头底下拿出那本《挖掘机驾驶员操作指南》，往床边递。 莫绾起身盘坐在床上：“强子，你之前不是问我，我有没有梦想吗？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梦想，我想等攒够了钱，就去培训学校学习开挖掘机。” “我就是想开，而且学得精的话，也很赚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