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9、戳穿(1 / 1)

“……!!!” 哗啦的水声流动,凉意飞溅,坠落的水滴一路蜿蜒,留下清晰的水线,划过颌角滴答坠下,蓬勃的水意沾湿了额发。 明明在梦中度过了半月有余的时间,而现实之中不过才入深夜。 微动的指尖与镜面倒影的人影食指相对,那样近,却终究隔了一层永远也触碰不到的屏障。 究竟是天上的月亮印在了水里,还是水里的月亮倒印在云端? 片刻的云销雨霁,不过是西山见我,我见西山。 从小到大,仿佛理所应当一般,作为这张脸的所属者,所应当绑定的对象,便与绫杳二字牢牢桎梏在了一齐,无法分割… 就好似石头扔进了水里便会沉下去,树木到了季节就本该落叶那般,许多事情莫由来的没道理,大家却习以为常,就好像这个世界本该如此,无何大惊小怪的。 不知哪一日起,她脑子里开始有些奇思怪想,在别人眼里的怪念头,那些好似天经地义的事没什么需要探究的,他们该研究的是修道,是政治,是自己的势力范围与所得所失,也或者,还有金钱和爱情—— 包括这个世界…似乎同她记忆中的一样,却好像又很不一样。 纵然能辨别美丑,但人一度很少对自己的容貌有所认知。 可这一切好似从某一日开始便变了…就仿佛,那些属于幼时的记忆,属于天之娇女绫杳的记忆已然脱离了她的本身,在游移间变得陌生又奇异,仿是属于一些从来不属于她的、另一个人的记忆。 她透过铜镜的反光,侧眸望去。 被水浸湿的月光仿佛更加清亮透彻,而下一秒的薄云霁散间却只余几分刁钻的凌厉径直射出,尖锐地透过铜镜,正巧打在了怔怔发愣的杏眸上。 游荡的思绪瞬间回归,绫杳只觉眼眸一疼,晃花的眼睛痛出几分泪花来,刺痛的眼睛仿也随着面前满是水渍的铜镜一般,裂成了不知数的多块,在黑暗中摸索着躬身找到脸盆,哗啦啦掬水对着眼睛揉了好些下,绫杳才摸着镜子边缘找到已然浸湿擦脸的毛巾。 关于拓跋弘。 那些首饰具体的攥刻细节却已然模糊,绫杳夜黑风高之下只略略扫过也并未细看便随手丢进了河中,而如今更深露重间,活跃的脑子却好巧不巧独独想起了那包饰品中某只格外出众又奇异的臂钏,金属链条的流苏颇有边塞大胆开放的风格,纯金的胚体镶着一环密密绿色宝石的奢华却比不过那其上匠心独具的镂空花刻。 失眠疲劳过度的脑仁一阵胀痛,那堪称精妙的镂空的花刻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将头深深埋进被褥间蹭蹭,绫杳挣扎半晌方才迷迷糊糊抓到几分睡意,某个熟悉却说不上来的念头却在懵懵间自顾自跳跃着冒出。 “……” 时间已然过去了许久,且不说当时随手扔出的位置对不对,就考虑到流水冲刷的带动,那宝金银恐怕也已经向下游行出许远。 也或许那花样归根结底只是异族某种图腾崇拜,抑或是像中原那般,对于龙凤呈祥、麒麟送瑞寓意的追捧。 便…这般刚好么? 可如若拓跋弘属于郊狼帮…他们的最终目的又是什么? 捂着湿毛巾思考半晌,绫杳只觉脑子都搅成了一团乱,更包括那以突兀与诡异结束的梦境—— 可如果一场盗梦的死穴是梦境之主的名字,这倒或许可以作为掌控梦境结束的隐词…又为何被称作死穴? 她必然…还要再进一次。 默默将那些忘在脑后的控梦之法忆了又忆,绫杳躺在床上将那梦境的奇怪点反复复盘,却不知何时在在浑噩间沉沉睡去。 至于她思虑担忧了一晚的死穴的后果,在第二日终于结束一天紧凑学习的月夜当空时分,便轻巧直白地展露。“昨夜,是你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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