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0、秘密(1 / 1)

所谓五行相克,无论是刀枪剑戟,还是风火光雷,生生不灭者自有生生相克,凡黑者俱有白者而相声,世间万物亦是如此,故而也不知是从何日开始,昔日看似小众无用的藏灵之术大肆盛行,除修为高者难辨其灵根,自也避免了交手之中许多利用属性压制来刻意针对的麻烦。 绫杳是木系,却好似并非彻彻底底的木系,有些人或而因父母属性相异融合,也或而只是凑巧突变,虽是罕见,拥有双系灵根的人也并非没有,通常的木系灵根都会呈或青或绿的典型色系,在兑泽时,她私下做过许多测试,却并无第二种灵根致色的可能,唯有变异… 同时也说来奇怪,相生相克的灵根饶使相互不知,却还是有隐隐的相吸相斥之感,这种感觉很怪,且对于每个人的感触大抵都是有些不同的,或灵敏或迟钝… 对于男人的真实灵根,两人本就先前有过交手,绫杳早有预感之下如今并不觉得太过诧异,与木系相克者,唯雷、火两者,而广义上的雷、电两系灵根早先年被误认作师出同门,雷者善攻,主爆发,电者趋敏,可以轻巧地进行高速的进攻与闪避,若处在一系,可以说是修炼的两个流派,正如木系也有转而修炼爆发型的…而彻底将两者区分的,便在于雷系相克木系,而木系却反而能够吸收电系的灵力转为己用,这从五行相克之理上便就解释不通,故而被生生划分为两个属系。 于是下一刻,仿佛心领神会般,绫杳眼睁睁见着对方掌心的黑焰逐渐分化,转为正常光色的火焰中,隐约穿梭着一道道火花四溅的玄色雷光。 绫杳不解何意,反应而过的念头却若警铃般,令她猛然间后知后觉,试图去探查面前之人的面色与之前何异…可好像刚才的幻觉,那道耳鸣,那些火花四溅,那处沙滩与融化的琉璃瓶,只是她一个人的幻觉。 男人步步凑近,却终是与她擦肩而过,回眸间,侧向而来的阴影或明或淡地恰好将她的脸遮住了大半,手中的光火挪移,将那处尘封的壁龛神像照得透亮。 “自上古生,宇宙洪荒,天地玄黄,无光之时,万籁混沌,父神斩混沌而分天地,九子始出,仰仗日月光辉,人族自后繁盛,地者人族始祖以黄帝自尊,自也从天族继来,故为天地始族,万物始生之神,世人尊之,父神谓之,号之为…玄。” “也对…”她听见男人道,灯火未及之处,陷着脚底的沉灰干净得仿似边漠里的一抔黄沙:“寻常人家,又何必会念着劳什子苍生,去求什么海晏河清呢?” “父神二子玄凛,自绝双臂,侵一夜而涉身剿灭魔族上万大军,祀之为勇。” 绫杳始终没有说话,一桩桩一件件的往事,仿佛随着杏眸敛起的眸光一齐,变得无声而又尘古。 对于其他战功赫赫神像,看似祈望天下太平的匾额就像给予一个湮灭在历史中的人最大的讽刺。 她也同样明白了男人最初讽刺的已死之人又为何意。 “真是讽刺…” “你早知这供的便是叁清与那天帝,又何故将我拿猴耍。” 男人未曾否认,似乎对于面前之人的戳破早有预料,眸中含着的笑,洋溢着,却未触及眼底,好似冷冰冰外头那冷冰冰的夜:“我的确是知晓这里供的叁清,至于其他的…” “毕竟这地方百年前就只供了叁个庙,谁知晓那狗屁天帝的庙又是何时乱搭滥建出来的。” “总之…无论如何,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绫杳。”男人却轻松地耸了耸肩:“别总是把人想得这么坏。” 眨眼之间,面前明明还有叁步之遥的男人不防之下却倏然出现在她的身侧,附耳低哑的气息将小姑娘极为敏感的耳廓都撩得通红:“我改变主意了,你的似乎反应远比我想象的精彩,这或许,是个很有意思的事,你说呢?” 听上去过于暧昧的话令眼前之人气得小脸涨红,翻手而击的粉拳毫无意外地被男人箍住了手腕,当着小姑娘的面,男人似笑非笑地轻松拧着挣扎得已然有些充血的小手,像是狩猎得逞的郊狼,慢条斯理而又残忍地享受自己猎物的最后一丝挣扎。 绫杳恶狠狠地咬着牙瞪着眼前这个至始至终似乎都在玩弄她的男人,也不知自己今天是抽了哪根筋,才会妄想从眼前之人身上得到什么东西,更不知自己脑子灌了多少沙,方才才会为面前这个装作可怜的男人强出什么头。语,名为不蒸馒头争口气,孰知小姑娘深吸一气鼓起全部灵力明知不敌也想要找回方才丢出去的面子之时,面前之人却仿佛了然地轻笑一声,像是放小鸡般随手放开了钳制,算好了角度的躲闪甚至未有太多狼狈,便躲开了小姑娘拼尽半身灵力的一击。 绫杳眨了眨眼,旁侧方还是一脸潇洒的男人回顾间也眨了眨眼。 轰!!! 而叁清殿这本就艰难支撑起厚重屋顶的四根主梁如今四缺一,就好比不成桌的麻将般,其他叁根更是在两人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闹罢工,木渣随着扬尘齐飞,几乎只是几个呼吸间的功夫,巨大的屋顶如遮天闭月般往下砸来—— “跑!!!” 于是这天夜里,青崖镇依旧是灯火通明的一晚,今年令人印象深刻的霓兰节,在往后的数十年里,依旧令人十分印象深刻。 “滚啊!!!” 她他娘的要是可以正常走路,还不是几个飞檐走壁… 还不是仰仗某个臭男人所赐,要不是对方之前强拖着她跑也不至于弄丢了鞋子,要不是弄丢了鞋子她也不至于在跑路之时不甚光脚扎在了一块锋利的木锥之上。 有道是更深露重,路湿脚滑,更别提这黑灯瞎火,哪块凹凸不平的地面随时都有可能是前进路上的绊脚石… 而至于是不是受人所托进行这样的犯罪行为这也是无从查证了。 好在下一刻,某个极为想透露姓名的男人便像是早就计算好她的轨迹,好死不死地出现在即将的落点,顺带还预料到某个仍有可能的不稳定因素,还未等小姑娘反应过来,她已然被流利地封上了几处大穴,体内汹涌的灵力顾此失彼,纷纷选择了暂时性的罢工。 小姑娘咬着牙满脸恶狠狠,却只得手软脚软地被人揉圆搓扁,钳制在怀里。 要是眼神能杀人,面前之人早已死了数回了。 “喂!欸…!!!” 虽然一身的刁蛮野人气,作为世家之女的短板终还是在骂人词汇的贫瘠上显露无疑。 而后,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小姑娘只感觉某个看不到脸色的男人仿似心情愈发的好,反而像是羞辱般地还被她骂笑了—— “喂…绫杳。”然精心准备的脏字还没出口,她的小屁股就被人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 小姑娘恶狠狠地,殊不知在某个男人眼里像是跳脚的兔子,倒是可爱极了。 “你他娘的老娘——欸欸欸!!” “姑奶奶吃你一口糖就是孙子!” 混浊的眼球瞧着却突然出现的面前的一男一女却极为淡定,只轻瞟一眼便再度敛眸,将注意力放在了手中熬糖的小铜锅上。 ……… “说…说好,这糖人我也出了一文钱,再加上你方才的赔罪,一人一半总不算过分罢!” 咳咳咳…当然,他们自也没有白嫖人家的糖人,两人好说歹说还是凑出来叁文钱的。 “你出门就是这样带钱的?!”小姑娘傻了眼。 继是两人你看我我看你,两相大眼瞪小眼间,分明还差着一文。 然还未等她话落,小姑娘便眼睁睁见着对方抬手,竟是从她的袖袋里生生翻出了一文钱。 绫杳眨了眨眼,这才有些后知后觉,自己似乎在集市上毁了那神像之后随手接了什么凌空砸来的黑影,还未等看清是什么便被一路狂追,索性随手藏进了袖带中,万一被不小心追上还能当什么暗器使使。 “人什么都能忘,就是不能忘了钱的声音。” 小姑娘绞尽脑汁,颇也想不到什么比划多的动物骗得了多的糖,倏然的脑子灵光一现,开口便问:“可写名字么?古体的!” 绫杳兀自在心里将自己的名字比划数了又数,颇还是人心 “叫拓跋…拓跋——” “是拓跋弘…” 老者像也是早知晓她那点弯弯绕绕,挥洒间故意将字也写得极大,待直拿到她手上之时,绫杳已然收获了一根颇像是巨大横幅般写着‘拓跋弘’的巨大糖人。 作别之时,小姑娘才发觉男人和老者是认识的。 对着那已然空了的小棍嘬了又嘬,灯火光微,绫杳抬眸一瞧,才发觉不知不觉间自己已然被男人一路背回了茶馆所在的小街,四下无声,小姑娘望着不远处黑洞洞的小楼与那二楼某扇半拢的窗户之时倏然记忆回归,这才想起自己今日偷偷装病出来的初衷与早些回来以免被某个小心眼男人发现的打算—— “喂!欸!!!” “你…你的糖人,我可一口没偷吃啊,还给你——”绫杳随手将糖人往身侧之人手里一塞,完全未来得及看对方一眼,便一瘸一拐地跳着脚往慌忙茶楼方向而去,摆了摆手随口敷衍道:“咱们的事就到这,以后你也别来找我了!” “你有病啊!!!” “咱俩的事…”男人轻笑一声:“又是何事?” “那多见外。”小姑娘只见着面前讨人厌的臭脸一寸寸凑近,绫杳嫌恶般地随之往后仰了又仰,“绫杳,想不想听一个秘密。” 可躲避终究有限,然身侧突而传来的清脆声响却令得小姑娘下意识侧脸探看,眼角余光映出的破碎糖人在地面上砸得四散分裂。 柔软的温热顺势擦过嘴角,男人舔着唇的坏笑嘴脸在敏感的耳侧吹出一股湿辘的暖气: 下一刻的顺势放开,那样恰到好处的角度仿佛像是早已预订好的剧本,绫杳恼羞成怒的粉拳朝着对方面门砸下的动作像是被夜风冻住,僵滞在半空… 吱呀一声,绫杳脑子卡壳,霎那傻愣在原地,眼睁睁见着那道门缝残忍地关上,而后知后觉间方想要捉拿身侧那个令人冤枉的凶手也霎那闪了个无影无踪。 远处的月色将落,天光浮现出又一日的大白。 首-发:po18f (po18u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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