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气氛却在灵气激发的那一瞬间霎那扭转。 修道总有叁道大槛,首先且是初始练气到开始筑基的鸿蒙,再至化基结单,且光这两道便将十之有八的修道者永绝于金丹之外,至死未破,而能够顺利结丹者大都颇有天赋,寿元若许,顺利升至元婴化神不过是水到渠成之事,偶折一二,而升至化神之后,再触及飞升天境,却是压垮大多修道之人的最后一根稻草—— 若说这金丹隔就了筑基与元婴之间的鸿沟,但其实这片大陆之上的金丹者却也未有那般的稀少,许些大派之中甚有四五六十,更至于元婴之上的化神修者都有叁四之人。 为人瞩目吹捧的,也不过是那在外纷至扬扬的、万年难觅的天赋灵根,还有那所谓的‘年轻一代第一人’的称号。 其实到底来不过是相辅相成的。 可金丹修士虽非罕见,却也是在一派中颇有分量的人物,也足以在一般的人堆里横行霸道,处理几个土匪小混混更是不在话下… 青天白日之下,小小的茶馆内,竟一下出现了叁个金丹修士。 “叁个金丹…六…不,七个筑基,还有外头那些练气的……”穆青狠狠扯了扯她的衣袖,方张嘴还未说出下一句话来,那领头的叁道人影之后便钻出一道浑身缠满绷带,端是被打得鼻青脸肿一脸狼狈的身影。 “那日踹门进屋二话不说将我打了不说,还将我们城里这段时日刮来的储头子都洗了一空!” 前一日众人口中的疤脸二当家气得满脸涨红,牙齿咬得咯吱直响,半晌之后却像是有些忌惮那显然高大近两米的男人般悻悻吞了声。 一句别扭满是口音的话语一出,却令得绫杳霎那冷冷嗤笑出声:“凭什么?凭你体味大?凭你长得丑?还是凭你不洗澡?” 那确乎口吻意外地平静,像是早便知晓眼前之人的来历般念了两声,眯眼微道:“大家都是文明人自然无意动手,只是请仙子过去作个短客。” 典型的先礼后兵,来者竟将她的身份调查得干干净净。 那日说书茶馆的骚乱也只是留下一个未闻其踪而结,再加之青崖镇人员流动本就频繁,商客密集,就算绫杳大大方方走在路上估计都不会有人将其认出,城里信息流动迅速,不过几日那乾州绫杳疑似突现青崖的传闻便就消失一空,更多被人当作那茶楼的广告谣传一笔带过。 可以说,除了穆青与桓容,不会有第叁人知晓她的真实身份。 “什么财物…”小姑娘却装作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模样支吾了一下,突而才像是想到什么拍头道:“哦~你说的可是那些金灿灿的黄疙瘩?” “还有啊…我的消息能否不告诉爷爷,毕竟我到底是偷跑出来的,外头好玩新鲜着,我也不想这么快……” 一出手便是杀招,然醉翁之意却隐非在酒,明知两人身高差距过大这中间相隔的距限足以令对方化解这横冲直撞的杀招之时,小姑娘的脚踝已然蓄势斜斜踢出,目标直指那脆弱易碎的膝盖骨处。 任何不傻之人都会避开那最为凶险狠辣的杀招却也同时躲不过那足以踢碎膝骨的一击,赫然瞳孔放大的杏眸眼见第一步已然成功,然眼中方起的笑意却在下一刻转为了一片骇然的冰冷。 面前之人确乎只是微微一动,便稳稳躲开那凶狠凌厉的杀招,像是极为轻松地稳稳抓住了那蓄满全身力道的脚踝,垂眸嗤笑,反推而回的力道更重地将她甩出,霎那的尘土飞扬带来巨响,娇小的身影已然将那厚木的柜台砸得四分五裂。 “金丹之上,每隔一层,便是天壤之别…”那人轻蔑地垂头握着转了转手腕,啧啧才道:“故而真是不巧,叁日之前…” “此番前来,仙子这是敬酒不吃,反吃罚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