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疯了么?!!!” “喂!…喂!!……喂!!!…” 身后的呼喊在那空阔的昆仑山野之中渐渐散至虚无,那背身远去的身影确乎坚定地始终都未曾回头,高呼的嗓音令得极近透支的嗓子震疼,呆滞坐落在原地的小胖墩望着那道终是消失在云层中身影良久回不过神来,半晌之后,才似猛然震愕般地一个激灵,撑着小胖手从地上爬起,再度长望了一眼雩岑离开的方向,深吸一气咬了咬牙,丝毫未顾及那满身的泥脏,径直向另一个方向疾疾跑去。 距离上次魔兵进犯,已是十万年有余。 干涸的血迹溅上的高山石岩,或许早便随着那沧海桑田的变换流转成为了南海迂岸上的一捧干白细沙,当年所历之古神,如今或而隐世独居,其而亦是高不可攀,那不足年岁的小仙甚至于新神们,大多只能与之那苍白寥寥的古文中寻觅当时战况的惨烈,四大部洲,八海成荒,更甚于一些小规模却惨烈到全军覆没的战斗,都未能给其后人留下只言片语—— 浓郁血雨整整下了七天七夜。 而结果的最后,那扇众人引以为赖的天门亦是被强行攻下,上界的防线曾一度退守到现今六重天的地处才方而被险险拦下,只好在与此同时由紫府洲及西牛贺州的下界联兵趁机偷袭吞噬那魔族贮兵后方的空虚之地,以围魏救赵之计,方才得以得救于上界之困,强逼那持续进犯上界的魔族撤军大半。 而如今这一朝之夕的十万魔军兵临城下,完全是大大超出了所有人的意外。 上界远在大后方,再加上多种特殊之处,相较最近的驻军分属叁清与天帝,常年军驻于昆仑之前的玉华、宁华两双子峰,为上界最后之屏障—— 这般之势,相较于那时上界集兵抵抗之举,对方又何曾有十万之众,明眼人一看便知如今这上界困局沦陷已定,就算有意出力相抗,也恐是螳臂挡车、杯水车薪之举,而就算上界如今所在的那些古神负隅抵抗,在对方的人海战术之下,也是一时难以抵挡,更何况,谁也不知现下的魔族与十万年前的魔族又有何不同… 就算是曾被誉为上界战神的玉清真神亦也是在装备齐全,人员均是训练有素的情况下,才得以傲然于数万魔兵之中。 她并非不知晓,自己的这个决定意味着什么,而她也向来也不是那般山行有虎、我勇欲往之人… 饶是这是一场早有预谋的叛变,恐怕魔族也并非没有半分蛛丝马迹。 或许其他期许叛变的势力都无法无声无息将那十万魔兵度过一道道防线,直接送至那上界天门之外…也只有昆仑,才能无声息瞒着叁清于天帝势力做到这般的地步。 雩岑只知在她毕业之后,通过颦瑶而言的西王母去往那下界之地赴宴久久未归,许多杂事尽都交由了平时看似吊儿郎当实际方还有些掌统能力的颦瑶,当时的好不抱怨如今寸寸刀刀都成为了如今剐刎上界的一道道伏笔。 一路行去,不乏见那从天门方向行色惨白逃出的小仙二叁,可却唯有她,朝着那众人趋之不及的方向直直地一路而去,朝着那深不见底的云层深处逆往直上—— 关于昆仑,关于颦瑶,关于留守于上界的所有人,也关于这个世界的将来… 风啸云涌,山川逆流,将那新出的最后一丝阳光厚抹在无尽的云层之中,被渐渐遮蔽为一片愈发阴沉的黑暗。 终究是要变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