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是无须多言。” “我只期,你能够信守承诺。” 才继而抬笑仰起脸来道:“西王母是个聪明人,无论是昆仑之振新,还是我族之崛起,所间利益,当且不谋而合,如今这天下正主争夺纷纷,且不论紫府洲那位如何看,就单这九重天的黄毛小子,就大大碍了事…” “这歃血为盟之誓——”男人慵懒地故意拖长了语调,敛眸自斟热茶之间,嘴角始终的笑意丝毫未减:“最要紧的便就是信任。” 语罢,男人还似故作戏弄地提点面前已然有些出了神的女子,唤道: “……” 而相较如此,对面的的男人却仍是一脸泰然自若,将那杯中香茗再度一饮而尽之后,咂了咂嘴才又道: “…那又如何?” “我喜欢野心,我王同样赞佩于您的野心,我族最不缺也最重要的,也就是野心。” 男人笑道:“这不便是昆仑久久等待之日么?” 蛰伏在黑暗中偷听偷看的雩岑眉头深蹙,心中隐隐的不安感从见着那五官深刻分明的紫眸男子之后便始终萦绕心头,或许心中已然隐隐有些猜测,却依旧不忍将这件事想的那般糟糕,然是早有预感,却还是在那其中男子说出下一句话之时,霎那倒吸的冷气几乎令她踉跄地弄出声响来—— 死死捂住那瞬然因不可置信而大张的嘴,小姑娘呼吸几乎带着无法遏制的轻微颤抖,好不容易强行压下些许剧烈波荡心境之后,那瞪大的杏眸仍旧无法自已地往鸾宫内里探着更多: 那仍旧笑着的湛紫长眸轻敛眸光,确乎眼前已然构想出那时的宏伟愿景:“昆仑无法做到的,魔军,乃至于整个魔族,都可以是您的保障和依托。” 衣袖遮掩下紧攥着拳的素手始终未能松弛而下,雩岑一面强忍着那不规律的呼吸不断调节以免暴露自己,一面却又将那偷听偷看的距离愈拉愈近,几乎整个人都贴在了那鸾宫筑作的榣木墙上。 “就算您不信我,也该信任我王。”男人却像是早便想到对方这点疑问,施施然应对而道:“王之御者,自是不会食言而肥。” 琼姿的冷嗤却并未折消男人的好心情,只听对方抬起脸来缓道:“那便说个实在些的。” “就算这如今昆仑势薄,您确乎得无依仗,可将来这下界各族各民,大概定不会甘心臣服于我魔族,受我族所辖制,您又是上古真神,所拜所臣者,莫不为您西王母是也。” 男人论起话来头头是道:“西王母又何惧于我魔族反悔?” “……” “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魔族不可伤害叁清与紫府洲那几位首领真神的性命…” “这…” “所谓擒贼先擒王,如今这般条件,西王母莫不是在与我说笑?” 女子似是咬了咬唇,仍坚持道:“你们可以设法废去他们的灵力留之安然长生…若无法答应,我们此后便不必再谈。” “我可以答应…!” 眼见琼姿还要再说,男子赶忙又补道:“西王母,这是最后的退让。” “……” 像是有些无力道: 此话自是意指男人身后更为强大的、能够下最后决定的魔族之王。 男子像是略略思虑一顿,洋溢着笑道:“您大可以放心。” 却见男人竟是自顾自指了指自己一双格外引人注目、若紫水晶般的眼眸,悠悠解释道:“魔族之中,我的眸色,便代表着绝对的权利。” “而其余贱民自多绿眸、赤眸、橙眸等,天生该当为奴,万是上不了什么台面的。” 男子似猛然顿了一顿,有些不知该如何表达地皱起眉来,半晌才像是找到什么合适的形容词:“若按那黄毛天帝的阶位来排,我便是我魔族的督相。” 然未尽之 思及此处,男人不仅为自己的机智狠狠点了一个赞。 “那此后之事,如今这几日的部署引渡——” “谁!” 这裂帛之声虽不惊天刺耳,却在这格外寂静森严的夜里显得尤为清晰,再加上殿内两位又是何等的人物,霎那的声响,已然将那四道熠熠的目光转射向她,只听得那殿外镇守的脚步声往这仓促愈近,殿内两道颜色各异挥袖击出的灵力几乎要打上她隐蔽的廊角之时,雩岑却发现自己惊骇到竟是半分也挪不动脚步。 ‘轰隆!’‘轰隆!’ 巨大的空洞之处,殿内与殿外之人遥遥相望,然那领头之人确乎只愣了一瞬,便率着身后一群的属下垂头单膝而跪。 “后卿大人!” 男人拧着眉上前数步,继是从那黑暗之中尚不起眼的一道缝隙里,生生扯出一条碎裂青色的裙角。 呼吸之间,后卿的脸色已然气得发起青来,负在后背的大掌几乎要将那青色的裂帛生生捏成粉末,绛紫的余波震出,将那跪了一地的人影俱是震得口吐鲜血: “这么些人连个屋子都守不严,不若将眼睛全都挖了,丢去无回涧喂那些千足虫!” “恕罪!大人恕罪!!!” 瞧着那方才听闻便已然腿软吓倒一片的属下,后卿几乎是愤恨地咬着牙朝那领头之人喝道,呼吸之间同样扫探而出的,还有那蔓延千里的灵息: “领着这群垃圾!将这昆仑给我全封了,里里外外就算是只青色的蚂蚱都给我抓出来!” 领命四散而下的属下裹挟着疾疾掠过的风,掠散而开之间,便见旁侧的琼姿也信手一下幻出数千只青鸾飞鸟,密集一片向那漆黑的夜峦中飞去。 “事出有变。” 原┊创┇文┊章:woo18νip﹝wσo18νip﹞woo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