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几不可见的影光旋即从长袖中快速射出,雩岑被捂着嘴愣眼看着,眼见着那道与她一模一样的青衣身影从旁侧的小院中猛然跃出,在众人目光下灵活攀援跳出了巷尾高高的砖墙,便见零随的侧影毫不停顿地从她眼前穿过,甚至连多余的目光都未在她脸上停留,就跟随着那道身影匆匆追寻而去。 手腕的结魂咒依旧滚烫,长睫轻颤,她却完全难以理解为何区区一个简单的障眼法便能将男人糊弄而过。 “抱紧了。” 话语未落,便觉预发凉寂的夜风葱茏扫过额面,雩岑惊呼一声,腾空之中下意识揽上了对方的劲瘦的脖颈,怀中浸润的冷香愈浓,却无端令她稍感熟悉。 门扉轻掩,门铰转动的吱呀声划破长空,眼前浓浊的黑暗却半分未消,绞紧的拳头内已是一片湿汗,呼吸沉重,雩岑却无端感受到了隐隐的威胁。 空白的头脑逐渐回归正常,然面前掩障的灵咒却是半分未散,小姑娘一路运气灵力来暗暗努力挣脱,却好似只是给与了丰厚的养料,反倒将目上的钳制牢勒得更深。 心里的后悔愈发翻涌,明明只是与零随两厢之间的矛盾,如今却因她一时的动摇导致了某种错误的选择,这平庸繁华的人界看似太平有象,然却又无处不逢杀机。 男人比她强。 况这等诡异的屏目之法不像是基础共用的小把戏,或许更偏向于某个稀有属系的天赋技能… 眉头紧蹙,连连询问却得不到半分答复,气氛冷得像冰,心里暗自筹划的细苗若初升的藤蔓般迅速攀援,小姑娘不免泛起无尽的悲观来… “不记得了?……”温热的手背蹭过她发凉的小脸,雩岑本就是个藏不住心思的人,半晌失明之下,更加将内里的紧张无端显露在面上,游移着、踟蹰着,完全不知瞧着她惊慌失措小脸的男人已是笑开了花,然其声音依旧故作沉稳道:“那时……” “此份人情我且再记下,不若…不若来日有空再还您?” 啊,此等好的方法她怎得之前都没想到呢? 毕竟这等奇异的茶香自是品过就令人无端忘怀的,再结合那时在开云获赠池乔的那瓶雪顶寒翠,自也不难猜到小丫头口中心心念念的萧何萧公子自是她白日间偶遇并请她喝茶的那一位,只是雩岑万般想不明白,开云与临峣相距千里有余,就连她来此地亦是快马若奔,怎得恰如此刚好,萧何竟还在她被零随追击的时候似随意地帮了她一把。 果不其然,闷头盛赞的话音刚落,她便觉轻抚在面上的触感消失了,衣料摩挲的声音响起,面前之人像是端起手来,似看着她玩味笑道: “萧公子大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总之,总之我对您的崇拜简直若高山流水般难以停止,亦如日月之升般恒远不…” 雩岑吹了一半的彩虹屁被倏尔打断,脸色一僵,钻到嘴边的话便如此噎在了喉口。 她听见男人一点点贴近,颇有磁性的低嗓慢悠悠道。 “好久不见,抑或是…初次见面?” “吾名零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