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而出,那个娘炮兮兮的男人见到对方亦正色几分,隐隐带着几分尊重,但声音依旧是吊起嗓子尖尖锐锐的模样,听起来像是话本宫廷之内服侍他人的公公,扇着扇子斜眸回道: “故人。”见男人认识,周围那群围攻她的大汉也审度时事地停了手,不过倒依旧未撤,横成了一座人墙,绕着雩岑站了两排。 娘炮男说话间,更是极为地骚包在寒风瑟瑟中装模作样地又扇起了扇子,语气阴阳怪气中不免带着满满的怀疑。 “不敢不敢。”娘炮男扇着扇子陪笑,却依旧步步跟进,死扯着追问道:“老板吩咐的,自然是要问清楚罢了,还望公子言明一二,咱家倒好去交差不是?” 男人抬眸望了她一眼,朝她招手道:“凝娘,过来。” “你一路定是吃了不少苦罢…我当时便说了,为江老板作妾又何好处,我们一见如故,若是你想,尽可以早些来投奔我,留在我身边做个打点起居的丫鬟也好,何必为这那点好处去跟宅院里的女人争,如今你来,可是欲打算来投奔我,还是想在潼隼开个小铺?” “花主事,你可看清了?…这不是那个江老板前段时间新娶的小妾又是哪个?左不过是我前段时日去游船上时碰巧见了,见凝娘样貌颇像我幼时流落之前的妹妹,认了个义妹罢了…凝娘如今想来投奔我,若非本公子发现的及时,你不若还想把人当小乞丐打死不成?!” “哼,不过是个清倌罢了,若非老板宠信,倒还真当自己是个东西!” 然回过头便从袖中掏出一盒薄粉与小镜,抿着唇又装模做样补起妆来。 门吱呀一声关上,咔哒一声又落了锁,男人这才回过头来,朝着身后愣愣站着的雩岑颇为抱歉地施了一礼:“方才多有冒犯,还请姑娘见谅。” 不然方才那种情形之下,她今日也是进不来的。 “雩岑。” “并非,”雩岑颇为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雩岑乃名,我无姓。” “如此…”璟书的眸光闪了闪,却极快地敛了眸邀她入座,抬手便斟上一杯热茶:“姑娘此来,可是来寻我?” 不过烛影悠悠之下,雩岑倒将那日男人对她颇有羞意的微笑而脑补出来的面容一举推翻,璟书之名也文弱,不想如今面对面得见,倒似乎还比她那日所见的粉衣男子尚还明丽几分,桃花眼一挑,虽无濯黎那般勾人,但情态流转间,颇也顾盼生姿。 雩岑再次摇了摇头。 “现下已是无处可去了?”见小姑娘愣着点了点头,璟书抬起眸来又含笑着看了她一眼,才道:“如此,便与我做个侍女可好?” 怕雩岑不同意,男人又忙忙补上几句:“我的活计不会太累,偶尔洗洗衣服,打扫几下房间便是,那些脏的累的,我自是不会让你去做,你不必胆心。” “待遇你不必担心,每个月我都会……” “我想求你…帮我寻个人。” 一番而罢,雩岑将前尘往事一一道尽,只是故意隐瞒了她与零随的来处,包括两人的身份,璟书听后却是敛着眸半晌未言,半晌才缓缓仰头将手中凉透了的香茗一口喝尽,看向身侧无措地不断把玩着空茶杯的小姑娘:“你说的,韦老九等人,我倒是略有耳闻……” 雩岑眼眸中又一次亮起的光渐渐暗淡,将手中的茶杯放回桌面,叹了口气道:“那又如何才好…如今,已是过了一日了。” 男人迟疑着又道,却顿了顿,再没有下文,半晌才转回头看着她:“…晚些我查清了再与你说明,可好?” “我可问问,你这楼上?……” “原是老板所居,不过这些时日她出门办事,这才锁了。” “至少一月。”男人知道她想问什么,安抚道:“我自是住在这儿的,若是有人上楼,当然知晓,再说老板已出门一月,大约也不会在此。” 雩岑却愈发蹙了眉,心中像是有种莫名的牵引一般 气氛凝固,端端沉默半晌之后,璟书握了握拳,方才拧着眉沉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