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北尹寒漠。”一根细细的小枝轻轻点上陈旧不堪、已是满目泛起边杂的粗糙羊皮卷,其上手绘的地图墨色斑驳,甚至有不少边角之处早已模糊不清,看不清大抵轮廓地名,整块大陆隐隐形成三分的巨大蓝鲸状,其上又有不少小块势力交错,依附于三大主国。 “这又是很早的事了。”叶父悠悠抽了口手里方才点燃的袋烟,轻轻吹出一个烟圈,这才继续道:“我早年听闻几千年前本是有东盛、西渝二国的,当时北尹南乾还是小国,两国合纵伐渝,随后又被东盛乘火打劫搅了乱,说来可复杂的很,总而言之,最后西渝多子夺位败落,最后分裂成若干个小国,而东盛引火烧身被南北二国吞并瓜分,这才形成两家独大的局面。” “三足鼎立已有数千年,若非相互钳制,恐怕这陆上又得打上几百年了。” 叶父一副了然地眯了眯眼,“不过是几大主国通过这些小喽啰相互试探较劲,以这些小国的能力,哪还有钱养的了兵?” “元丘国……”男人若有所思地抽着眼袋吧嗒了半天,倒是立在一旁围观半晌未言语的叶旻张嘴轻声提了一句,“可是上古中皇之年的边陲小国?” 闻此的叶父倒是狠狠拍了拍脑门,旋即便又转了副面孔,斜眼对着她道:“你丫头还知道这么陈芝麻烂谷子的事,看来这七八千年的老年岁没白活啊。” 自她与这老猎户袒露了具体年岁,这人便开始话里话外变着法的挤兑她老。 雩岑气如河豚。 …不好意思,那是她新婚夫君靴靴。 虔诚群众,在线点蜡。 “不过你说的仙山……”叶父突而正了正色,将烟管压灭,随手又找来一根小棍,指了指图上的五座方位:“拢共目前所知的,只有五座。” “若是极北的不晖呢?”雩岑定了定神,将视线望向地图最北方的一座标记,那里结界破弱,应直通下界的沧落一代。 “至于不周与阁源,我个人建议嘛…去不周。” 雩岑跟着小棍在地图上仔细观察了半晌,这才悠悠点了点头,“那便定不周罢。” “欸?” 见雩岑一脸呆愣的模样,男人一把卷起地图扔到她怀里,径直推开了大门,“这么多年了…这地图送你了,你可以好好想想,反正这天气要走也没这么快。” “呸呸呸!”反应过来的雩岑朝着他的背影撅嘴哼哼,“地图这么烂都好意思给人,你才五十年都走不到呢!!!” “就你?”嗤之以鼻。 “哼!” 方才见晴几日的天,又在随后的几日开始风雪重卷,掩埋了含吐的春,雩岑一面思考着,倒也因风雪足足误了七八日时光,内里的两间房被强行空给了她与零随,叶旻与叶父在大厅额外搭了两个临时的木榻,反倒显得他们才是鸠占鹊巢的外来客。 叶父一早望了望天,便将门前的羊带绕到后山去野放,临走前却极为认真地嘱了她一句,只剩三日,若非这三日内不启程,恐怕又得不知等多少个七八日了。 她没有主动与他说什么……抑或是,她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她已在这耽误了太久了。 想必那晚之事,早已在上界传得沸沸扬扬。 …她受够了……如此过了一纪方才消停的漠视与嘲笑…她终究不想再来一回了…… “介意我上去坐坐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