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芥子匆匆收拾好车内,揭下眉心的那只“眼睛”藏妥,头发都顾不上绑,随手抓了顶帽子戴上,开门下车。 还是没回应。 之前不这样的,前两次,姜红烛的动作都很快。 她怏怏坐回皮卡车,想帮忙又无从着手,她这段位,上场都没资格。 陈琮睡了个回笼觉,醒来时已是饭点,今日的餐厅必然热闹,他不想错过,匆匆洗漱之后,就和颜如玉互催着出了门。 “这就散会了?” “这么多人,好不容易聚到一起,因为部分成员出状况,说散会就散会?从来都是少数服从多数、凭什么多数迁就少数啊?” 两人本想走楼梯下去,但路过电梯时,瞥见显示电梯正从三楼下行,一时犯懒,都站住了。 此行是为了找陈天海,现在他不想找了,这爷爷比他能耐多了,他找不起。 陈琮笑,他确实想知道后续,那个姜红烛、肖小姐,乃至葛鹏,他都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想归想,总不能无限期留下来看戏,他还没那么任性。 颜如玉还没来得及回答,电梯门开了。 另一个…… 颜如玉的面色不易察觉地变了一下,推着陈琮贴边进了电梯,像是刻意要降低存在感。 年轻男人没好气:“家里一堆的事,你们几次三番请,我才过来,涮着人玩呢?谁的时间不宝贵?我管你们选哪天再开,别给我下帖了,没空。” 说话间电梯停靠一楼,门一打开,年轻男人就负气跨了出去,马修远拖着行李箱,忙不迭跟上。 他不明所以,见电梯门要关,赶紧又揿下开门键:“这人说话挺冲的啊。” 颜如玉呵了一声,示意陈琮可以出电梯了:“069号。” 想起来了,39,69,99,都是特殊号。 小揪揪上插了只穿花蝶,以他专业的眼光来看,那只蝴蝶做工精良,用料上乘,069号,莫不是做宝玉石饰品的? 陈琮被他这个“不太清楚”给诧异到了:“你们尊贵号之间,都不沟通的?” 颜如玉耸耸肩:“互不来往。” 陈琮不理解:“为什么啊?” ——为什么啊? 干爷回答:“奈何桥上全是鬼,阳间未必都是人。这两家,怕是有能耐起我们的底。” 颜如玉对着陈琮一笑:“不为什么,有些人最好别去认识,认识了也别深交。隔雾看花最美,能保有美好印象。就好比咱们,陈兄,咱这交情,到这也刚刚好,再深,就不合适了。走了,吃饭去了。” 陈琮原地怔了会。 不过…… 在餐厅门口,陈琮再次碰见了金媛媛。 她一溜小跑,把陈琮拖到安全门外的楼梯背阴处才松了手,骂他:“你有病啊,你一当贼的,露着脸到处走?” 陈琮啼笑皆非,但看到金媛媛算是在为他“着想”,又有点感动,人可能都喜欢且享受被包庇和维护吧。 于是找话说:“你怎么在这?” 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拈了根出来想点,没摸到打火机,看陈琮时,他摇摇头,示意自己也没有。 “我昨晚就特么不该信那个女人!什么门缝底下塞纸,我连左右邻居的门缝都摸了,屁都没有,打电话给她,说是空号。这女人,从头到尾玩我!” 陈琮一片好心:“真遇着她,你还是绕着点吧,不定谁撕谁呢。” 陈琮很肯定:“不是。” 她看着陈琮,一时卡了壳,这才意识到自己压根不知道眼前这人叫什么。 “从前的从?” 金媛媛哦了一声,有点疑惑:“那个字不念‘宗’?” 陈琮说:“报吧,这事扑朔迷离的,一点头绪都没有,你这么瞎折腾没用,警察会比你有办法。” 陈琮有点意外,也有点慌,金媛媛是噼里啪啦辣椒性子,每次不是横眉瞪眼就是放狠话,他没想到她会哭。 金媛媛一边擦眼泪一边吸鼻子:“不是的,事情不对头,那个肖小姐肯定知道什么,她就是不跟我说……哦,对,你会开车吗?” 金媛媛从兜里掏出一把车钥匙:“能帮我送个车吗?就葛鹏那面包车,得还人家。” 车子本来是葛鹏的,但后来他爸生病,为了筹钱买药,他把车子卖出去了,需要用车的时候,就一天200朝那人租,每月结账。 “刚又打电话催我,我上班走不开,又不会开车,你要方便,能帮我送一下吗?地址,哦,地址在这。” 本来她是想让男朋友送的,那狗男人,打了一夜麻将,睡得昏天黑地,连拨几个电话都轰不醒。 他半开玩笑地说了句:“委托我一个贼,不怕我把车卖了啊?” 陈琮把钥匙扣套在手指上转了个圈:“走了啊,待会给你送。” 蓦地反应过来,这话把葛鹏骂进去了,于是没再说。 陈琮转过身,看到她自两扇门间探出头来:“葛鹏他爸是我舅,但我等于是在我舅家长大的,你懂的,我是女的,家里不太想养,我舅照顾了我好几年,我把葛鹏当亲弟一样,所以他的事,我特别急……” apscriptapgtread_xia()ap/scriptap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