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之后一周，张冉去做了最后一次取卵手术，拿到了一万五千块钱。 而直到她去世，那一万五千块钱还原封不动地躺在她的银行账户里，就像张冉的心跳，也永远停止在了她的二十四岁。 从宋晓珊那里出来，周霖的眉头一直皱着。 “是很奇怪。” 既然都要走了，又为什么还要再去手术？ 周霖想不通：“她做过两次那样的手术，不会不知道这个手术对身体的危害，所以，按道理说不会轻易选择再上那个手术台。” 赵磊不解。 “除非，这个钱的用途，跟身边人有关系。” “需要这么折腾吗？”赵磊目瞪口呆，“北阳和津海跑着好玩儿是不是？上午才刚刚回来。” 他不愿耽搁，在向宋晓珊问到地址之后，径直便去了北阳四环一家美容整形医院。 而周霖心里很清楚，虽说最后一次整形手术不是导致张冉最终死亡的主要元凶，然而它也在这场悲剧扮演了一个相当重要的角色。 “请问是哪儿想要做些调整呢？” 赵磊在心里默默骂了一万句脏话，不情不愿地编了几句，很快对方就给出了三四套不同的方案，价格在两万到四万不等。 医生似是十分了解直播的行情，又道：“你们之前同事来咨询的不少，还有些姑娘来我们这儿做四五次了，每次效果都很好。” “张冉……张小姐是吧？”医生稍一思索就想了起来，“说起来她也有很久不来了，最近她怎么样？之前几次都是在我这儿做的咨询。” 医生回忆了一下：“似乎是去眼袋和上睑提肌吧，她那个眼袋老早就想做了，但是一直犹豫，来做的时候还在我这儿哭了好一会儿。” “很多女孩儿变美的时候都会有心理负担，张小姐好像是因为和男友有矛盾吧。” “我记得……张小姐当时哭，是说这钱本来是留着有用的，不能拿来做手术，估计是她男朋友管着不让她用，我就说了，钱嘛，还是得用在自己身上，所以她这么做没错。” “也不算太贵吧，加在一起，一万五左右，如果要靠这张脸吃饭的话，一万五不亏。” 赵磊心中一动。 所以，让张冉上了那张手术台的根本原因，是因为她把那笔有用的钱用在了整形上。 “因为别人的要求整容，那是没有尽头的吧。” “哎？”医生一愣。 医生被她的变脸惊得目瞪口呆，本能觉得是刚刚这段和男朋友相关的话坏的事，慌不忙也起身：“其实不是所有整形都会导致和男朋友关系变差的，您看您男友都愿意陪您过来，说不定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