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轻忙说：“别啊，我都没那么夸过他呢。” 陈子轻：“他不是那种人……他的身体状况怎么样了啊，我到新世界了，他那边是不是才过了几天的样子？” 陈子轻不是不知道时间的流逝差异有多大，他的账号唯一一次登录失败是进错了任务世界，在那里滞留了十五年，仪器上是十五分钟。 即便相关数据全部清除，陈子轻也不好奇自己误入某个世界的十五年留下了多少痕迹，没什么探知欲。 他们身处各自世界的时间流逝带给陈子轻的感觉，大不一样。 陆哥请病假，444代班，他结束一个世界进入下个世界，竟然只过了半小时。 系统：“我会向666表达你对他的关心和思念。” 【叮】 陈子轻眼角抽搐，女装体验卡？444不会是在清库存吧？他可以不要吗，这怎么还自动存入了呢。 他在心里说：“444，你的新年礼物我都收下了，我十五去庙会的时候分你个祝福，祝你拿最多的奖金，和你的爱人天长地久。” 院门的门缝不大不小，院里的风跟院外的风狭路相逢，木门被它们搞得哐哐响。 “牛没事吧，”陈子轻突然惊呼，“我去看它有没有被炮声吓到。” 周遭冷气都好似静止了。 陈子轻期期艾艾地叫了声：“津川，你过来扶我一把啊。” 陈子轻在雪地里趴着，没人扶就起不来，他裸露在外的白皮发青透紫，冻麻了。 再是积雪被压到的咯吱声响。 陈子轻伸出一条手臂，瑟缩的手指搭在轮椅扶手上面：“拉我嘛。” 雪掉在梁津川浓长而翘的睫毛上，他就这么事不关己地俯视向他求救的人。 梁津川要他体会到，他对一个残废抱有期望是什么后果。 梁津川的瞳孔蓦地一缩，他盯着再次搭上他轮椅的手，冷白的唇抿了起来。 陈子轻垂了垂眼：“不是啦，我只是想你拉我一下。” 梁津川不咸不淡：“哦，原来嫂子在跟我撒娇。” 梁津川低淡的嗓音要被风雪吞没：“那算什么。” 梁津川发出哧声。 陈子轻默默地想要把手拿回来，突有一股力道箍住他手肘。他被半掀半拎了起来。 说手劲，听的人却面色发冷，下腹一绷。 陈子轻把梁津川推回了小屋就去堂屋瘫坐在火盆前，脸上的雪化成水，犹如他哭出来的眼泪。他的头发软趴趴地贴着头皮，衣裤潮湿，四肢身躯缩成了一团。 陈子轻拿火钳拨了波火盆里的炭火，端去小屋给梁津川用。 陈子轻敲敲小屋门，端着火盆进去：“津川，火盆我给你放床边了，窗户不能全关上，得留个小缝，你睡吧，我去厨房把鸡炖上。” 除了鸡，还有蛋，放一块儿煮。 “你把湿衣服放在床尾，明早能干的。”陈子轻打着哈欠，“灯就不吹了，点到天亮，煤油也差不多烧光了。” 梁津川低着头脱上衣外套。 他解开袄子的一颗纽扣把手伸进去，顺着温热摸到左边侧口袋，从里面捞出一个红包放在枕巾上面：“这是嫂子给你的，不能不要，你放枕头底下压到十五，图吉利的。” 梁津川在叠脱下来的外套，他手上动作停住，眸光掠向枕巾。 红包上有淡淡的余温。 于是他将红包盖住口鼻，深深地呼吸。 …… 不少了。 肉一块多一斤，梁铮这包的钱，能买两斤肉还找零。 对他来说，人情世故什么的，比考大学还要累。 新灵就是前一年死了的人，新的灵魂。这天家人摆酒席，亲朋好友跟乡里乡亲都会过来。 二婶叫他办，傻子才不办，以前送出去的礼钱都要收回来。也要办，二叔是去年走的。 三家都要办新灵。 陈子轻是第一个，办的第一餐。 稀饭搭汤圆，粉是原主娘家带的，一大桶，用它现做汤圆，包的是加了白糖的芝麻，大圆还糯，陈子轻偷偷在厨房吃了三个。 陈子轻一早上忙得脚底都要冒烟，他的屋门是开着的，一伙小孩在里头玩耍，床上躺了几个吃饱喝足睡得憨香的奶娃娃。 他干脆将箱子搬到了小叔子的屋里。 今儿一看，幸亏他提前把皮箱搬出了屋子，简直是明智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