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浓密的森林深处,一位满脸胡渣、梳着刺猬头的黑发男子漫步于绿荫之间。极为温和的存在感令动物对他全然无视,仿佛他是这片森林的一部分。 ———— 来者不再隐藏自己,爆发出威猛念压,侠客这第二拳却无论如何也躲不过了。他试图推算出这拳头会落在哪里,开启了【硬】。 “我本来还打算安慰你,不过你看起来格外冷静。你虽然没有反抗,但眼神却在说你在寻找合适的时机……”男人的目光落到地上长着蝙蝠翅膀的天线上。“放心,我不打算杀你,你——” “恩?”那人挠挠硬朗的黑发,弯曲膝盖,如导弹似的从地面上一跃而起,迅速扑向目标。 被压制在地的男人并未显露任何不悦,若有所思地凝视上空,搓着乱蓬蓬的胡渣。 那人朝天吹了个尖锐的口哨,随即再次弹入高空。他竟能在空中三番两次跳跃。 她丢出三道龙卷风,试图阻止追击。 乌奇奇意识到,这不是她能抗衡的对手。她下定决心不再浪费能量进行攻击,而是专注用风助他们飞得更高、更快,只要逃到他追不到的高度就好了。 龙尾一甩,直直切开了飘渺的白云。 她止不住抽泣,但努力擦拭眼睛,希望看得更清楚。“侠客,拜托,坚持住。” “侠客,你别管,你就好好休息。”话是这么说的,但她也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一声清亮的嘶鸣响彻天际。一匹雄伟的白马闪现,用牙齿叼住乌奇奇的衣领。 “你——”白马带着乌奇奇未说完的话消失在空气中。 男人像是在拍拍老友的肩膀,重重地在龙背上踩了一下。“别在意,老伙计。谢谢你的顺风车。”说完,他纵身,直向下方的森林俯冲而去。 小溪边,白马吐掉口中的人,低头饮水漱着口。 “什么?不不,你还是别说话了。”乌奇奇轻按住他的伤口,血已经有些被冷风冻住了。 骏马咕噜喝了口水,然后撅起嘴唇,水滋到侠客脸上。 她只是把他抱得更紧。侠客抬头,又一滴眼泪啪一下落在他的脸上。他触摸她哭花了的脸,眼泪不断从他指尖滑落。他笑容消去,碧绿色的眼中装满困惑:“这次你为什么要哭?” 他有些迟疑地问:“这些……是为我流的吗?” 侠客头枕在她腿上,微微弯起唇角,脸上的眼泪尝起来变得有些甜甜的。 “我们都看到了。现在什么情况?”她这还是初次听到团长语速急切,少了平常的冷静,仿佛是一直在焦急等待着她的联络。 “我还撑着呢,嘿嘿、咳、咳咳——” 乌奇奇环视四周,试图辨认她们所处的位置:“不、不知道,我们在溪边。当时有个白马突然出现,救了我们。” “嗯。快点,团长,你们在哪?白马说可以送我们过去。” 飞坦开着绝静静埋伏在茂密的树叶间,化身一道只要目标出现就会攻击的幻影。 乌奇奇的声音从无线电中传来:“团长!我们到了,你们往太阳这边来。” 四人相遇时,飞坦讥讽面色惨白昏迷不醒的侠客:“被打爆了。”然后他冲乌奇奇狡黠一笑:“难得不是你晕。”笑了!!”e她怒吼,泪水又模糊了视线。 “混蛋,再这么下去就离死不远了!”她护住侠客,回以怒视,不安地瞪着飞坦。 库洛洛轻轻揉了揉少年金色的发丝,在心中郑重道歉。如果不是自己的贪婪和错误判断,他们早该在两天前就离开。他抬眼扫视四周,目光穿透森林的密林与阴影,问:“那匹马呢?” b计划也进行不了,库洛洛不再纠结于既定的策略,而是在脑海中迅速梳理关于飞逝马的一切信息。森林中的气氛因为巨龙的存在变得越发紧张,连树叶也瑟瑟发抖。 飞坦错愕看着他:“团长,你在说什么?” 飞坦薄唇紧抿,有些无法接受他如此放低姿态,但当目光落在濒死的侠客身上时,看着他呼吸越来越浅,飞坦缄默不语。 四人面前出现一匹如披着皎洁月光的高大骏马。随之而来是一种几乎神圣的气息,令人屏息。 乌奇奇引着周身的元素,包裹住白马,让对方感受到她无需言语的每一寸情感。白马伸舌舔去她脸上的泪水。它嘶鸣一声,咬住乌奇奇的衣领,将她和侠客稳稳地放在了它宽阔的背上。 白马点头,又看向阴郁的飞坦,有些迟疑的拎起这二人,马蹄轻踏,消失在林间。 着陆后,库洛洛从乌奇奇怀中接过侠客,她双臂僵硬,似乎还不愿放手,直到他安抚她说:“交给我。会没事的。”她才终于闷闷地点点头,泪就又落了下来。 马嫌弃地滋了库洛洛一脸口水,然后情绪激动在地上愤愤跺着蹄子,扬起一片尘土。 “哦,虽然我不像你能和动物沟通,但这么明显的敌意我大致也能理解。不过它选用的词汇还是挺有意思的。”库洛洛面带淡笑抱着侠客大步离开。 那匹白马孤傲地仰起头,发出一声嘶鸣,像一道白光般在风中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