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早起梳妆打扮后结伴去给皇后晨昏定省的嫔妃们又吃了闭门羹,坤宁宫大门外洒扫的小太监趾高气昂地说:“皇后娘娘昨日宿在乾清宫,高低要住上个十天半个月,近几日是见不着了,各位娘娘请回吧。” 慧婕妤徐氏笑眯眯地劝道:“皇后娘娘这也是为了侍奉皇上嘛,妹妹别生气。” 昭仁帝很是大方,每位他幸过的秀女都随手赏了一个婕妤,一视同仁,没有好恶,不动脑子。随侍太监拍马屁说他宽仁重恩,他说因为记不住幸过哪个没幸过哪个,故封个头衔加以区分,言下之意就是不想弄错了对同一人做两次无用功。 “就算人在坤宁宫,每日的晨昏定省,十次里到有八九次不让进宫门,若娘娘不想见我们姐妹,给懿旨明说就是了,天天大清早地让人白跑。” “啊?哪儿有这样的,这可是宫里,就算在家也不能这么随心所欲啊。”众人纷纷咂舌议论,闻所未闻。 “唷,幸好是寒食节,不然再热的粥也都凉透了。”慧婕妤掩口而笑。 偏生小皇后非常之任性,除了早上贪睡,她还不喜欢那些明黄正红宝蓝的奢华常服,也不爱戴许多珠翠,皇帝就命人给她定制湘妃蜜合月白之类娇嫩清浅的袄衫,流彩月华裙或是绣金马面裙,甜俏活泼,不似一国之母,倒像是未出阁的千金小姐,全然不合规制身份,一塌糊涂。 最初言官们各种规训责难,京察后科道大换血,如今整个朝堂几乎都对龚肃羽俯首称臣,这下哪怕她在宫里拆房子也没人敢站出来说了。 大家三三两两地回去了,容婕妤用心装扮了一番,特意到乾清宫恳请探视皇帝给帝后请安,结果传话的小太监出来说皇上在与外臣议事,皇后也没空,失望之下只得离开。 在乾清宫与皇帝议事的是首辅,宫人们哪里敢打搅他,后妃来给皇后请安都是小太监告诉皇后贴身宫女珞瑜,而珞瑜悄悄报给龚纾听的。 皇帝表示奏疏没看到。 皇帝:……不要。 结果这时候龚肃羽看到宫女又来皇后边上咬耳朵,正没处发火呢,便从珞瑜嘴里问出缘由,借题发挥给了皇帝一个下马威,扬言要替他教训小老婆,把皇帝惊呆了。 话还没说出口,看到亲爹投射过来的严苛视线瞬间哑巴,抿抿唇不敢再多嘴。 昭仁帝靠在躺椅上双眉紧锁,手按着上腹,面色糟糕透顶,额上一层薄汗。龚纾见状赶紧让人去叫御医来看,小心翼翼替他拂拭额头鼻尖,难过又心疼,眼泪汪汪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他好。 他看出她的内疚,但这不关她的事,他也没有生她的气,捏捏温软小手有气无力地说: 他都被她爹气成这样了,还忍着疼要逗她高兴,小皇后心中绞痛,强忍泪水,与他十指相扣,紧紧握住。 她顿了顿,深吸一口气。 撕心裂肺的疼痛到底没让她把话说完。 恪桓:皇后六宫之主母仪天下,后妃怎么可以惫懒怠慢不来请安,坏了尊卑规矩祖宗成法。 恪桓:这里是她家,她想睡就睡,睡个觉怎么了,她又不用上朝,缺觉对身体不好。 恪桓:求求别提他,想到他就肚子疼。 恪桓:唉……心疼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