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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ldquo郦大夫不愧是一点就通之人,我正要与你说此事呢。rdquo高傒听完了郦壬臣的汇报,非常满意,这个下属用起来简直不要太顺手。他甚至都想,假以时日,将郦壬臣培养成辅佐自己儿子的人也不错。ldquo那么相国大夫的意思是?rdquo郦壬臣恭敬地询问,虔诚等待他的指示。ldquo区博。rdquo高傒出声道:ldquo查查他。rdquo和高傒接触了这么久,郦壬臣懂得他嘴里说的查ldquo查查rdquo是什么意思,只不过她还是很惊讶,难道高傒想动的人是区博?他的心腹?ldquo区大夫乃京兆尹,贵为九卿helliphelliprdquo郦壬臣斟酌着问:ldquo您这是将小人推在火上烤呀。rdquo在沣都混了这几个月,郦壬臣早摸清楚了,这区博不仅是高傒的心腹,还是他的连襟亲戚,这关系可不是一般的铁。若不问清楚,她怎么敢稀里糊涂就去办?万一自己也连带着被拽下去了,那就糟了。ldquo哼,你倒机灵。rdquo高傒冷笑道:ldquo不必担心,这件事我既然叫你办,就不会叫别人办。rdquo这潜台词是叫郦壬臣放心,他不会把她也拽下水的。同时也叫她明白,做这件事千万要保密,区博是高氏的心腹,如果让其他人知道高傒对自己人动手,未免会动摇高氏内部人员的军心。可是高傒为什么一定要动区博呢?她暂时想不通,但是也不会傻乎乎的问出口,高傒肯定不会告诉她,这需要她自己找答案。随后,他们又商量了一些细节措施,得到高傒一一肯定后,她才好放心去办。末了,为了巩固自己之前苦心经营的人设,郦壬臣摆出试探的神色,问出一句:ldquo相国大夫,您交给小人的事情,小人必不负所望。可是,若之后有人为难,小人作为区区的沣都丞可不好自保啊。rdquo她旋即挺直腰杆,又补一句:ldquo小人自齐国稷下而来,学富经纶,可不是为了只做这些事的。rdquo高傒瞧着她神色,在心中冷嘲,明白这年轻人不过是想要点好处罢了,还做出一副自命不凡的样子,真可笑!高傒还在心里想,这些士人的心思啊,也真好猜。高傒悠然转身,笑道:ldquo你的本事,老夫当然知道。这京兆尹的位子,区博能坐,谁又不能坐了呢?你的才能远在他之上,我必不会亏待的。rdquoldquo谢相国。rdquo郦壬臣俯首作揖。两人离散而去,ldquo勤政廉洁rdquo的相国大人又去辛苦地视察了。郦壬臣回到官署,开始盘算策略。第79章 查账(二更)查账(二更)郦壬臣回去后第一件事, 就是打着高傒的旗号到处查账,哪怕是之前她无权过问的大司农部与吏员档案那边,也都借故查了个透彻。看起来高傒也是在暗中默许了这件事, 郦壬臣没费多大劲就走通了流程,同时也更深刻地搞清了沣都城内错综复杂的士大夫关系网。废寝忘食半个多月,郦壬臣掌握了沣都府帑财货进出的源头与去向, 也深知税额奏销的漏洞:首先,全国每个城邑每个季度向王廷缴税,或报销开支的时候, 沣都的办事机构总要收取一些ldquo火耗费rdquo,毕竟粮食和布匹在运输过程中会产生一部分损耗,这部分损耗是不由王都负责的。如果某个郡不缴纳ldquo火耗费rdquo, 即便是报销正常的开支,手续和计算没有问题, 沣都这边也能给他无期限的拖下去,甚至不批准报销。相反,如果某个郡守积极向沣都缴纳了ldquo火耗费rdquo,即便他治下城邑的财政亏空上百万, 沣都这边也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将亏空推到下个季度再结算。其次,汉国城邑多如牛毛,管理繁杂,每个城邑的钱粮都是自己使用,无人监督,只需要按年份向上汇报即可。这几个弊政, 自高傒总揆百官时就有了,一开始是为了战争时期财务调度方便而设置, 也将就了这许多年,但久而久之也使得汉国吏治越来越浑浊。更何况高氏当年为了斗倒归氏,拉拢更多的士大夫站在自己这边,肯定也是给予了他们许多好处的,这好处哪里来?显然不可能是高傒大发慈悲拿出自己的俸禄给他们。那么就只有吸国库的血。国库有六处,唯沣都府帑这一处最好下手,势力范围都在高氏内部。但再烂的假账也总有做不下去的时候。而现在,当这些沉疴旧疾已经没法继续掩盖下去的时候,就不得不推出一个人来顶包了。这个人显然不会是高封,哪怕他做什么都一团糟糕。这个人就是区博。郦壬臣稍微查了查便明白了为什么高傒选择顶包的人是他,因为在高傒眼里,区博已经不大服管了。去年的时候,王宫城门老化破损,相国府特批京兆尹一部分钱粮用以修补王都墙壁和王宫城门。应付这种政事,常规的做法是拿一部分钱款去修墙壁和宫门,最起码要样子上过得去,剩下的钱款就可以收入囊中了。可是区博贪心不足蛇吞象,和高封一合计,竟然吞下了所有的钱款,根本没有修缮城池,连样子也懒得做了。而后夏季末某天,王宫霸城门夜间忽然垮塌,引发失火,火光冲天,烟熏弥漫,整个都城都望得见。第二天沣都的老百姓自然到处打听发生了什么,这样一来沣都官员的形象在黔首们心中便打了折扣。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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