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你爹也是个心狠的。” “又为李家生儿育女，操持多年。这前脚刚离世，尸骨未寒，他就迎新人进门。”最可怜的还是两个孩子。 “董氏生下瑞瑞后，看做心肝宝贝似的。平日里看管的极其严格。” “谁知孩子睡醒下河摸鱼，溺水了……” 当真是命运弄人。 “岸上众人便喊她帮忙……” “当时村里骂的极其厉害，有水性好的小伙立马跳下去救人。可河对岸游过来耽误了时间……” 更让人惊讶的是，溺水的是瑞瑞。 董氏回家推开门小心的看了一眼，儿子正盖着被子，背对着自己睡午觉，还未醒呢。 董氏皱着眉头，摸了摸鬓间插的山茶花，脸色露出一丝不悦。 “早夭子不入祖坟，千万别送回来。” “方才水里扑腾的是你亲儿子，瑞瑞！” “！”董氏猛地一跳。 猛地将被子掀开。 董氏浑身瘫软的哀嚎一声，便尖叫着往河边冲。一路哭着冲过去，人群让开一条道，才发觉…… 她跪在地上，抱着小儿子的尸体一巴掌一巴掌扇自己脸颊，扇的满面轻重。 待村民将李富贵寻回来时，董氏已经哭的晕厥过去。 “可气又可恨。”村民们三言两语说完，麦丰一阵沉默。 村里的路不好走，众人便下了马车，随村长入山。 那里灯火通明，四处都点着火，隐约能听到敲敲打打的声音，似乎在办丧事。 麦丰低垂着头，眼角似乎有泪划过，但黑暗中，看的并不真切。 “他还小，做不了什么。但总是奶声奶气的唤我哥哥，总是喜欢跟在我身后，赶都赶不走。吃饭时，还会偷偷藏馒头在怀里。将胸口烫的通红，也要拿给我。”即便董氏不许瑞瑞与他接触，但瑞瑞总是偷偷帮他。 他宁愿带果果离开。 麦丰低垂着头，月色下，他眼睛通红。 夜里，众人将麦丰亲娘的棺木一把火烧了。麦丰上前磕了两个头，便上前将母亲骨灰收进檀木盒中。 “逢人就问，可有见到他哥哥。” “我想为瑞瑞上一炷香。”麦丰捧着母亲骨灰盒下山。 又从怀中掏出一根小胡萝卜。 “我便用树藤绑着身子，将它们偷起来。” “后来，我和娘便将它们葬在这棵树下，免去它们尸体落入野兽口中。每次上山，我都会摘些野果在此处，希望他们下辈子不愁吃喝。”麦丰恋恋不舍的看了眼土堆，才离开。 麦丰一怔：“对，说来也巧，回去后就怀上弟弟。” 追风点点头，抱着善善没说话。 下山后，很快就有村民去通知李富贵，李富贵一双眼中满是血丝。 “李富贵，你儿子回来了。” 屋外喊声惊动李富贵，李富贵一夜之间仿佛苍老许多，迟钝的走出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