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李远溪的名字,老太太身形微抖。 男人穿着僧袍,高高在上的看着她,嘴角噙着一抹浅笑。 老太太瞧见这丝浅笑,轻轻打了个哆嗦。 “啊,不不不不……”老太太猛地尖叫起来,她一双眸子惶恐不安,朝着裴氏发出一声声惨叫。 “不知又在发什么疯!”裴氏满脸不耐。 裴氏心想,大概是亏心事做多了吧? 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强烈的抗拒。 “啊!!”老太太凄厉的惨叫。 他趴在老太太耳边,低声道:“远溪,远泽,听着耳熟吗?” 她恍惚间,又想起当年老侯爷的抚着巧娘的肚子笑道:“这一辈,是远字辈。嫡长子叫远泽,你所生的庶子,便叫远溪。若是女儿……便叫……” 远溪,他是巧娘的孩子! 丫鬟站在床前,感受到老太太浑身刺骨的寒,隻抿着唇,给老太太换上干净衣裳。 “侯……” 丫鬟看了眼裴氏和光头男人:“老夫人,您安心养身子吧。老爷公务繁忙,只怕没空伺候您。”老太太嘴里发出呜咽声,口水流了满脸。 好好的一个家,被她拆散了。 裴氏嫌弃的捏着手绢掩住鼻子:“拿些风寒药物熬着,大过年的死了晦气。” 老太太若死了,陆远泽丁忧,她更无法接受。 “请什么大夫?她一身褥疮,肉都烂了。你若请大夫来,到时候捅到老爷跟前……” 丫鬟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屋里多开窗通通风,一身烂肉,一股腐烂味儿。” 烂肉还会生蛆。 “是。”丫鬟低声应下。 正说着,丫鬟来报。 姜云锦面如土色,眼中还隐含着憋屈和不悦。 “回来就好,景淮年少无知,被人诓骗,让人害了。你们夫妻一体,定要好好照料他才是。” 待裴氏离开,姜云锦的贴身丫鬟才愤愤不平的开口。 “京城都快传遍了。” 姜云锦眼中闪过一抹悔恨。 贡院外人头攒动,水泄不通,陆朝朝几人站在大榕树下。 “大哥出来了吗?” 垫着脚也只能看到众人的屁股。 “哇,好高好高……”陆朝朝兴奋地抓着容澈头髮。 “你怎让朝朝骑你头上……”许氏不太好意思。 “娘亲娘亲,你能看到吗?”陆朝朝关心的看着母亲。 陆朝朝眼睛一亮,拍了拍容澈的脑袋:“娘要上来吗?和朝朝一起挤挤?” 容澈和许氏脸颊爆红。 “容叔叔,你扛不起我娘吗?”陆朝朝认真问道。 “娘,你脸怎红了?”童言无忌的小娃娃,激的许氏脸上发烫。 陆朝朝狐疑的看着她。 【大人就是奇奇怪怪,这么冷的天,还热?】 “出来了出来了。大少爷出来了!”小厮脸都挤的变了形,慌忙扶着大少爷出来。 第一场二月初九,第二场二月十二,二月十五第三场。 其中还有两鬓斑白的老人。 坐在地上便嚎啕大哭:“三年一次,我考六次了啊。六次!!十八年啊!”就连举人,都是擦边而过。 普通人家,想要供出个读书人,需要举全家之力。 无数人,想要靠科举改换门楣。 “那便是陆砚书吧?”隐隐有人低声议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