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过到今天才知道原来变成正常人的方式是必须要伤害自己。 “不要关我，你不能关我……！”温然挣扎着要抽回自己的手，哭着喊道，“你把我的抑製剂摔碎了，还要把我关起来！” 还以为他早忘了这句话，原来还记得。 但又怎么会不懂，过去到现在，温然没有选择依靠他、求救于他，并不是温然的错，迫不得已的人不该再被苛求。 “那你是故意的吗……”眼泪怎么擦也擦不完，温然哽咽着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在用这个药，所以故意来揭穿我，逼我承认……” 他把温然从床上抱起来，不顾温然毫无效力的推搡抵抗，将他完全地抱在怀里禁锢住。温然拚命挣动而逃脱不得，很快就彻底丧失力气，两隻手垂下去，脸埋在顾昀迟胸口，大口抽着气，眼泪在衬衣上染出一道道深色的痕迹。 从七年前到现在，无论如何，顾昀迟对他来说总是安全的。 闷、热，原本一针抑製剂下去就能昏睡到发情热退去的规律被打破，温然习惯了那样立竿见影的解决方法，因而此刻感到过分难捱、无法忍受。他的手不自觉地在顾昀迟腰和手肘上摸来摸去，想要找到手环。 他用那双湿透的眼睛恍惚看了顾昀迟几秒，问：“你为什么眼睛红了？”伸手去摸，并没有摸到眼泪，于是隻好说，“不要难过。” “我没有抑製剂了。”温然说着就无意识地又流出泪，好像已然忘记最后一支抑製剂是怎么没的，他摸索到顾昀迟的手腕，将那隻浸满自己泪水的手从眼睛上拿开，垂着脑袋在手环上急切地点了几下，无果，他又看向顾昀迟，哀求的语气，“给我闻你的信息素吧，几分钟就好。” 随着‘嘀’一声响起，alpha信息素迅速涌向整个房间，通过皮肤和呼吸进入身体，几乎能听到血液因此快速流动的声音，温然如释重负喘出一口气，脱力地倒下去。 “一年……一年多一点。”温然吸了吸顾昀迟身上的味道，再靠过去一点，好像很害怕对方会突然离开，同时又忍耐着不去回抱他。 “刚打进去的时候，很痛……手抬不起来，全身没力气。然后会、会做噩梦，睡觉的时候忽然醒过来……会头痛……其他没有了，其他没有了。” 顾昀迟垂下头，脸贴着温然的头髮，告诉他：“以后不用了。” 他说到这里忽然断掉了，顾昀迟才发现温然的身体抖得越来越厉害，他按着温然的肩推开一点，看到oga的脸上露出惊惶又无助的神色，烧得发红的嘴唇张了张，断断续续地说：“为什么，你的信息素好像不够……以前不是闻一闻信息素就好的吗，怎么现在，我觉得不够……我是不是病得更严重了，怎么办……” 温然愣了一瞬，猛地挣脱顾昀迟往后逃，很用力地摇头：“不行，不能标记！洗标记太痛了，不能标记……” 你不是说忘了吗——到这个时候再这样问并没有用，甚至连上一次也不该问的。对于自己所施加的痛苦，如果无法一开始就避免，过后再问起无异于残忍揭伤疤，而温然还要捂着伤口骗他说‘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