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昀迟。”温然站在海里,脸上露出茫然又悲伤的表情,说,“我好痛苦啊。” 顾昀迟的脸上笼着一层冷冷的蓝,声色无动地看着温然:“因为我么。” 温然回答:“是因为我自己。” 至关重要的一环——那场没走正规程序、钱货两讫的交易般的领养,是计划的开端,又以温宁渊的死亡为节点,进行植入腺体手术,改变性别,以高匹配度oga的身份,别有用心地出现在顾昀迟面前。 在这个以夺取柏清领导权和困製继承人为目的巨大圈套里,‘温然’是为顾昀迟度身定製的刀,涂抹着掩人耳目的高匹配度信息素,切割下每一块原本属于顾昀迟的东西。顾崇泽和陈舒茴的得到就意味着顾昀迟的失去,彼时顾昀迟只会看到一个浑身写满谎言与欺骗的私生子。 “我为什么和他们站在一起。”温然音量低得像在自言自语,“你看着我的时候,不会觉得很奇怪很讨厌吗?” 温然迷茫地问:“你为什么不讨厌我呢?” 被反问得哑口无言,温然抠着手心,不知道该怎样表达:“不想,被你讨厌了我会很难过,但是你对我好,我会更内疚。好像不管是靠近你还是离开你,都会让我痛苦,为什么呢?” 温然的身体下意识动了动,几乎迫不及待想要往顾昀迟面前走——这是他内心想遵循的答案,却不得不竭力克制住,不相信又不确定地问:“我有选择权吗?” 安静片刻,温然跑了几步扑过去,环着顾昀迟的脖子抱住他——这是他的选项。 做错事理应受到惩罚,也许痛苦的爱就是对他的惩罚,命运很公平。 顾昀迟按着他的后腰,语气平缓:“时间很多。” “只是不太想走路,需要好好休养。” “知道了。”顾昀迟拍了一下温然的背,“饿了没有。” 离开地下层,去主楼餐厅吃晚饭,中途顾昀迟出去打了个电话,回来后见温然吃饱了,便说:“去看看do。” “我素质没那么差。” 顾昀迟嗯了声,看他一眼:“兴高采烈,喜出望外。” “不信还问。” do舔了舔前爪,甩甩头,慢悠悠朝他们踱来。温然伸手给它闻,然后坐到地上,do脸对脸地凑过来,舔了一下他的右颊。 顾昀迟嫌弃道:“臭死了。” “do会一直被养在这里吗?”温然问。 明明有掌控一切的能力,却不吝啬将选择权交还给对方,这或许算是某种精神上的高度洁癖——不要曲意逢迎和隐忍委屈的归顺,要心甘情愿、清醒自知地隻选择他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