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温然啊，果然和老章说的一样……”吴因的目光一直落在温然脸上，笑了笑，“上次我赶回家的时候你和昀迟已经走了，我还和老章讲，哪天再把你们约到家里吃顿饭呢。来，我们去办公室聊。” 半路上不断有人对吴因点头问好：“副院长。”吴因一一颔首回应，推开办公室门，请温然进去。 而温然只看着同在一张照片上李轻晚的脸，指了指，用很平常的语气：“这是李轻晚吗？上次章老师和我提到过。” 她将水递给温然，朝办公桌走：“我给你看看他们全团第一次正式登台演奏的视频。” 近二十五年前的视频，应该是剧院自己录製的，偏纪录片形式，画质模糊，音质也不算好，但仍能看出每个人脸上专注的表情。悠扬合奏声中，温然看着李轻晚，那时的她年轻至极，演奏时周身仿佛有风起。 他坐在第二排，认真地看向演奏台，似乎微微笑着，温柔又欣赏的神色。 “嗯，和舒茴结婚之前宁渊经常来，舒茴不上台的几次也能见到他，不过婚后就没有再来过了，我们当时还开玩笑说他是害羞了。”吴因回忆着，“一开始大家都不知道他和舒茴是一对，结果突然宣布要结婚，我们都很吃惊。” “我妈……和李轻晚的关系好吗？”温然迟疑而谨慎地问。 笃笃笃，有人敲门来送文件，吴因将视频暂停。温然于是把杯子里的水喝光，向她道别：“那我先不打扰了，谢谢您抽时间和我聊天。” 晚上，温然将模型从箱子里拿出来，轻轻放在书桌上，坐下来安静地欣赏。他这一周过得堪称浑浑噩噩，拚命想找到关于李轻晚的消息，却一无所获。 他觉得自己应该高兴的，他有妈妈了，并且还有很多人惦记、想念着她。 过去的人生里实在太缺乏有期望和盼头的事，现在终于有了。温然不去猜测自己为什么从出生起就流落孤儿院，都没关系，他知道那一定不是李轻晚的本意，她明明那么想念自己，千叮咛万嘱咐地让自己等她。 温然拿起手机，找了好几个角度才为模型拍下一张完美的照片，犹豫片刻，他将照片发给顾昀迟，并配文：又在仔细欣赏[微笑][玫瑰][握手] 今天不打算忍耐了，想正大光明地观赏模型，想找顾昀迟说话，哪怕不会被回復。 温然不愿成为木偶。 一个好人：你能不能别这么土 温然：我哪里土了[疑问] 温然：好吧[枯萎] 一个好人：不确定 一个好人：怎么 这句话发出去还没有十秒钟，屏幕界面一暗，紧接着来电铃乍响，一个好人打电话过来了。 那边安静片刻，顾昀迟的声音才响起：“你一天到晚发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表情，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