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惨的。”顾昀迟在他身旁坐下来。 脸颊被什么东西碰了碰,温然怔松着半睁开眼,发现是顾昀迟用手背在拍他的脸。眼珠动了动,温然往上看,天是青灰色,还没有日出,他抬起手臂挡住脑袋,很困,声音哑得不像话:“你不睡觉吗,体力这么好。” 浑身酸痛,又渴又饿,温然有点崩溃,坐起来,舔舔嘴唇,一股腥咸的味道,他皱着脸:“我真的没有力气。” “没睡。” 凌晨关灯时温然顺手把手机放在驾驶舱窗台上了,两人都没有通讯工具,只能看看附近有没有人家。穿过一片树林,温然快要断气,肚子饿得咕咕叫。终于走到尽头,一米五高的直坡下是马路,远远的,有个大爷骑着三轮车过来。 “不是。”顾昀迟手撑着地跳下去,“船翻了,迷路了。” 顾昀迟回手捞了温然一把,转头对大爷道:“能不能去您家喝口水。” “谢谢您,怎么称呼?” “刘叔。”温然没力气地笑一笑,“那麻烦您了。” 已经半死不活的温然考虑不了太多,点点头爬上车,窝在水箱边上曲起膝盖坐好,顾昀迟跟在三轮旁帮忙推车。 “扔游艇上了。”顾昀迟微微俯身推着车。 “你是故意的吗?”温然问。 温然挠挠脸,不问了。不管是不是故意的,现在已经这样了,再问又有什么用。他看看顾昀迟,在海里拖着他游了近一小时,又一夜没睡,说精神抖擞是不现实的,但确实也没见有多疲累,即使头髮和衣衫凌乱,那张脸的观赏性依旧十分足。 刘叔将妻子喊出来,简单介绍了一下这两个可怜的年轻人,给他们倒了两碗水,接着就又踩着三轮去村头——镇上有人来收鱼,他得赶紧把鱼送过去。 “真是可怜的。”刘婶看着埋头啃肉包子的温然,“年纪还这么小,怎么两个人就坐船出来了,这么危险。” 一口热包子猛地卡在嗓子里,吞不进吐不出,温然差点咽气,连忙灌了口薄粥将包子顶下去,他惊愕地看向顾昀迟。 “家里人不同意。”顾昀迟问,“能不能先在您这儿住几天,现在还不想回家。” “好,谢谢。” “说了不想回家。”顾昀迟看看他面前的空碗,“这么能吃。” “只有一些我儿子留在家里的旧衣服,别嫌弃。”刘婶拿着一迭干净衣物走出来,“你们先洗个澡,我把凉席擦一擦铺到床上。” 房间大概只有顾昀迟卧室里那间卫生间的三分之一大,一张小木床靠窗放着,旁边是床头柜,到处贴着大大小小的喜字。 “喏,房间里就有,那个橱柜上,你们要用就直接用。”刘婶将衣物放在床上,又说,“对了,还没问你们叫什么名字呢?” “哦,小顾。”刘婶又看向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