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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渲染(三)(1 / 1)

刺痛掠过脑仁,睁眼之前意识先一步回到了脑中。 特兰提亚一个机灵坐直了身子,单薄的棉被就这麽掉到了地上。 「又作恶梦了?」他喃喃。 镇定下来之後,他朝窗户望去,只见微微橘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了进来,把地板的纹路照的清晰。 弯腰的同时他眼角余光再次瞥见了洒在脚边的光芒,他动作一顿,随即把棉被随手甩shang,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窗边一把掀开窗帘。 特兰提亚瞪大了双眼,他睡了整整一天? 他分明记得是摆在最上方,但是却是在手巾的底下找到了佛珠,狐疑的同时一gu违和油然而生。 倏地,一震尖锐刺耳的声音从窗外响起,像是绝望的惊叫又宛如警示。 三声之後,大地再次归於平静,但那回荡在空气中的骇然却只是越发浓厚。 打开窗户後,他冷不防直面一双金灿的眼瞳。 荒谬的,特兰提亚想起了在车站时看到的那只拥有同样毛se的乌鸦。 他直直望进了那对金灿。 但不过须於,就像拂过的微风,那种颤栗褪去,随着乌鸦振翅飞远而消失无踪。 戴在手上的佛珠似乎沉了几分。 庭恩赶不到了吗?他暗忖,本想拿出手机确认却忽然想起这里根本收不到讯号,遂作罢。 不自觉咽了口水,似乎不这麽做他便没有力气打开大门。 那是一张张麻木而空洞的面容。 明明是那麽大的一群人却没有脚步声,也听不见任何交谈声,像是古老陈旧的哑剧,枯燥的剧情,生y的演员,上演着滑稽怪异的表演。 他们迟缓的转动脖颈,一个个都以诡异的角度看向他,僵直的目光怨毒的凝视着特兰提亚。 彷佛夜幕不只是隔绝了白昼与黑夜,还悄声无息的划分了生与si的界线,而特兰提亚就是那个误入他界的异乡人。 对特兰提亚来说,像是已经历经了一个朝代的兴衰那般的久,但实际上这一切从开始到现在不过才几秒钟而已。 庭恩的身影匆匆闯入,他那在yan光之下柔和的银发此刻张扬无b,一路点亮了晦暗的视野。 特兰提亚的视野宛如底片一样逐渐清晰,黑暗褪去後是泛h的古画那般,被摇曳烛火笼罩的朦胧,凉意与热度同时共存。 庭恩不解的伸手挥了挥,「阿特?」他唤道,看见对方苍白的脸後声音不自觉放轻。 就在他准备开口时,一个中年男子迟疑的踏上台阶来到两人面前。 特兰提亚一个机灵赶紧看向庭恩身後,他下意识的想要将庭恩拉近,但是当他看清眼前的情形时,举起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特兰提亚轻啊了一声,仓促放下有些突兀的手。 中年男子似乎没有发现特兰提亚动作间的不自然,他只是静静的等着。 他在男子回到人群中时再次环视了一圈,着实没再见任何怪异,这才感觉呼x1终於平稳下来。 「不,没什麽,刚刚太累了有点恍神。」特兰提亚叹了口气,想起方才的场景他也觉得荒唐。 特兰提亚简单交代了几句,让随行者在心中诵念,而他则念珠带领,因此,与进入村庄时的相反方向的另一条栈道上,寂静的夜里,与平时不同的是微微可闻的低沉嗓音和珠子偶尔发出的清脆碰撞,就这样一路绵延通往更深的山中。 栈道沿着山壁一路蜿蜒,在上了一个陡峭的陡坡後印入眼帘的终於是不同的景se,否则在继续这样走下去,荒凉而麻木的景se,静默沉重的氛围,特兰提亚无法克制的回想起方才那段诡异画面,好不容易平息的情绪差点又要失控。 生锈斑驳的天公炉後面只有一个非常简陋的悬山式屋顶建筑,正中央高挂的木牌已经看不清上头的字,只剩下被雨水刷的反白的粗糙线条。并不是所有人都跟上了,一小部分的人和他一起伫足於庙前,其余更多的人则是在稍远处便停下了,只遥遥望着庙宇。 「麻烦把棺材放在神像正前方,头的位置朝内。」特兰提亚对着抬棺材的四个男人交代,四人立刻手脚麻利的抬着沉重的棺木跨过门槛,特兰提亚则跟在他们的身後进去。 特兰提亚歪了歪头,有些不明白他今天到底是怎麽了。他挂过门槛,走进庙里。 习惯使然,开棺的时候特兰提亚通常还是会稍微屏息,毕竟如果不小心神se微恙反而对家属更不礼貌。 揭棺後家属退到了一旁,他们纷纷看向特兰提亚。 漆成红se的小木桶里放着大把的香,却已经生灰,特兰提亚猜想或许他们只有在诸如下葬这样的日子里才会大老远的来到这间偏僻的小庙。 没有一点生气的灰白宝塔蒙上了一层粉尘,甚至还有破损的痕迹,徒生了y鸷。 「庭恩,麻烦了。」特兰提亚示意庭恩将布袋里最後的东西交给他。 那群人彷佛被猛兽追赶似的,在棺材被盖上时突然换了一副神se,紧绷而慌张。 与入庙时如出一辙,阶梯彷佛被下了咒,跳下的瞬间一gu凉意随之袭上。 庭恩不知何时跟上了特兰提亚的步伐,他的身影恰好挡住了向後瞥去的视线,然後他紧握住了特兰提亚的手。 特兰提亚望了一眼人群,只见他们竟然已经快要消失在树林当中,他心底一惊,转过身子便举步追去,一旁的庭恩也跟着跑了起来。 好不容易逮住了队伍最末的人,但是那人却像是被瘟神抓到了一样猛地跳开,b起炸了毛的猫有过之而无不及。 「什麽意思?你说清楚一些!」特兰提亚一边用身子挡住他的去路还得一边留意其他人的动向。 被男人y生生撞在肩上的特兰提亚随之磕在了身後的树g上,从嘴角溢出了声吃痛的闷哼。 「我没事,b起这个,我们赶快跟上!」语落,特兰提亚再次迈步,幸好村里的人几乎一人一支火把,顺着火光还不至於跟丢。 与贫瘠的h土不同,这里散布着一丛一丛的绿地,只不过在夜幕下更像是盘据在地的不知名生物。 「这……」之後的话底在了喉咙里,特兰提亚不知道该怎麽形容眼前的景象,如果真要说,只能说就像是邪恶狂徒的si灵法会。 他们像一群活丧屍在墓地狂奔,疯魔癫狂。 特兰提亚知道自己不可能抵过那麽多人,他没办法有任何行动,只能站在墓地外围做一个观看猎奇剧本的观众。 槐树的枝叶剧烈的颤抖着,像是在承受剧痛即将崩溃的人,它强烈的情感像是要化为实t一样鲜明的传递到了特兰提亚的所在之处。 伴随着一个仰天长啸,使大地都震慑的激荡终於停止。 槐树的枝g上长出了一张扭曲的人脸,方才的咆啸正他从他嘴里发出的。 最终那对si眸定格在了特兰提亚的身上。 地底下又什麽在钻动,摧残着土壤向四周延伸。 「不!这到底是为什麽!」 「拜托了请停止吧!我们不是已经满足您了吗!」 树根破土而出,在gui裂的地面中捕捉着一个又一个试图逃离的人,在墓地之中,人类顿时如蝼蚁一般渺小,像是棋盘上的棋子,任人摆布而毫无反抗之力。 大地翻涌的声音越来越大,在他瞠目的注视之下,破土的树根朝他袭来。的画面是如此清晰,但他却什麽也做不了,这b一刀毙命更折磨人。 与此同时,特兰提亚能够移动了,佛珠的碎裂像是打破了某种禁锢,凝滞的空气重新开始流转。 脑海深处的什麽东西不轻不重的搔挠着特兰提亚,但就是看不清,他知道那必定是有关这一切的真相,他确信自己遗忘了什麽,有关庭恩,也关乎……休奥。 那人抱着他的时候很轻,几乎说不上是抱,就是把他护在怀里而已,但是对方的手臂,甚至是脖颈都爆出了青筋,那是一种隐忍的克制。 他一一细数着,自幼时记事以来,到遇见庭恩,再到这一连串光怪陆离的事情。 他已经无法分辨自己到底是什麽了,他……是不是真的存在? 他有预感,在这里的每一个瞬间都无b重要,只要走错了一步,他很可能会被永远留在这里。 这句感觉有点信息含量的话暂时把特兰提亚的思绪拽了回来。 「我想想啊……那不就是後天吗?後天就月初了啊!」迪亚不自觉提高了音量,他回头望了一眼他们走过的路,继续嘟哝着。 「虽然有传言说他的娶亲仪式是前一任老爷还在世时跟巫师请示过的,不过如果他不愿意又有谁能强迫他呢?」 「依尔!你说你以後要是真的出名了会不会抛下我?呜呜呜,你万万不能这样啊!我们可是发小!」说话的期间,迪亚扑到特兰提亚身上,害得後者脚下一个踉跄。 特兰提亚无奈的想把人推开,但奈何这人跟强力胶似的,沾上了就弄不掉,他只好拖着对方在大街上走。 「你还说不会抛下我!你现在不就是在赶我走了吗!呜呜呜……」迪亚又继续嘤嘤,然後他就这麽演到了家门前才肯作罢。 一个极其简陋的木头摊子摆在门边,上面罩着一块破布,这显然就是依尔每天摆摊用的,只不过今天去了画展就没动到。 然後,他越过了门槛,正式进入属於依尔的生活空间……那是一个不属於特兰提亚的世界。 和预想中的不同,房子内部挺宽敞,而且也打理得很乾净,只有客厅的一隅被颜料弄脏了,应该就是依尔平常作画的地方,再来就是两个房间,其中一个留有明显生活痕迹的属於依尔,另一个或许原先是依尔父亲的,但是眼下除了柜子和床这种大型家具以外,其他东西都被收了起来放在窗户下的箱子里,而地上跟墙上则放着数十张画,有完成品也有半成品。 特兰提亚不知道依尔是怎麽想的,他自己没有父亲,更不会知道如果事情发生在他身上他又会怎麽做。 大脑给他的资讯太少了,他现在还处於很可能随口一句话都会暴露的状态,他必须尽快从这里得知那些他还不知道的讯息。 特兰提亚先拿出了一本笔记,如果是日记那绝对是有助於他了解依尔的情况,不过很可惜那只是一个帐本,即便如此,他还是一页一页翻了起来。 备注上都是那四个字——南门少爷。 特兰提亚不知道上一任南门老爷怎麽si的,这或许也是一个线索,但很显然并不是眼下最重要的。 特兰提亚推断依尔的父亲应该si於某种病,後面两人轮流纪录则是因为父亲的病情开始不稳定,依尔逐渐接手家计。 里头都是清一se的粗布麻衣,因此那件被挂在角落的红衣裳显得格外醒目。 猛地,他到ch0u了一口气。 是那幅一小时前特兰提亚才在画展上看到的画……或着说,是和那幅一模一样的另一幅画。 特兰提亚提防着,然後伸手碰了画一下,几秒後还是没有任何异变,他这才松了口气,他稍微施了点力想把画弄下来,没想到却差点给摔了,那画只是轻轻挂在上头,没有多余的固定。 一般来说如果一样东西长时间放在同一个地方,那会有很大机率留下一些痕迹,但是那里却与其他地方别无二致,若不是这幅画刚挂上去没多久,那就是画的主人常常将它取下。 画作的颜料看上去有些斑驳,但这幅画的保存不如展场那幅,现下手里的并没有在表面加上一层透明罩子做保护,因此只有这样很难判断出究竟是哪一幅画先诞生的。 他再次拨开了衣服,把画挂回原处,而这时他的眼角突然瞥见一块菱形的反光,就照s在衣柜旁的那面墙上。 shang前他把床面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东西,他便整个身子放心的压了上去。 休奥拿起手帕,擦拭着那由他亲自雕刻的鸟站台。 记忆里,少年也总是这样,站在窗边,一边和那两只小东西说话,一边细心的替牠们打理起居环境。 他回头望向了那与当年几乎无异的房内摆饰,似乎只要他一抬眸,就能望见趴在桌边与自己对弈的少年。 ***** 下了飞机後,他悄悄脱离了队伍,同行的人打电话过来,他只潦草回了封讯息便将手机关机。 旅行目的是,寻找他一生的挚ai,而在这段旅途里,他并不想被打扰。 「天气要变差了,不能出航。」 「是吗?」休奥微笑,轻轻点了一下头。 有些游客起初看着还明媚的蓝天根本不相信老板的话,是直到一阵从远方乍然响起的鸣雷带动了一道将天际分割成两半的闪烁後,他们才如梦初醒的赶紧提起行囊远离海边。 遥远的另一座城市里,机场的显示萤幕是一片红,英国男人和同行者看着那纷纷闪现的停飞公告,前者冷不防想起了那与他选择了不同目的地的黑发研究员。 「取消原先的行程吧,等暴风雨停,我们就当是来玩的,偶尔走走观光客的景点也不赖。」男人又悠扬的英国口音说着,一时之间没有任何人反应过来,不知道他们的领头为什麽突然之间就判断出了这次他的选择有误。 而离那漩涡中心最近的码头旁,老板终於注意到了黑发男人的伫足。 明明那浪一下又一下的拍打着船身,他却恍若未觉。 驱动了引擎,在身後的一片惊呼声中,休奥驶着船只毫不犹豫闯进了雾气弥漫的海上。 海浪在汪洋的正中央,但是他才刚始离岸边便已经能够清楚看见,可见巨大。 海浪已有几十米高,他驱着船直直靠近,闪电就打在了他的旁边,但他也仅仅是瞥了一眼。 一瞬间,男人的发丝似是披散到了腰际,身上的大衣也成了长衫。 天际之上有机器正在同步转播着那yu要袭卷陆地的狂浪,只不过在一顿混乱之下没有人注意到那在海面载浮载沉的小船。 只见在巨浪之後,是一个随之浮现的陆地。 海水拍打在身上带来了剧痛,他听见了崩裂的声音,也不知道到底是船只还是他的身躯。 而休奥,他感觉到了自己t内那微妙的变化,不明显,却一下一下跳动着提醒他。 在找到那人之後,他的生命终於再次流转。 亚特的思绪从不曾消泯过,他感觉得到万物在他身边变迁,却无法看透听清。 但是在这无尽黑夜里,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还保有自己的意识,他还能回忆那份热度。 有那麽一刹那,他以为自己失败了,他以为他想错了,是不是其实终结了那个虚假的世界所代表的不是结束循环,而是真正的终结了他,亚特兰.提斯的生命? 有个人快步朝他奔来,在他砸向地面之前搂住他的腰,亚特感觉自己被圈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耳边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哭喊,他从未听过休奥如此令人心 休奥,我没事。他很想这麽说,却是怎麽也开不了口。 片刻的冷静後,那人近乎虔诚的捧起了他的脸,一下又一下,从发丝吻到额头,再从鼻尖吻到下颔,最後是缱绻留恋於唇上的温度…… 「等我。」 「不论要跨越多少年,我都会再次来到你身边。」 在那之後,休奥离去,像羽毛一般无声无息,亚特则发现自己的身t转眼间变得无b轻盈。 亚特静静感受周围的流动,时间似乎是过了很久。 那个男人究竟是怎麽花上了万年的时间,去守着那很可能永远也醒不过来的自己? 可是休奥还是等了,花上了万年好不容易等来一个渺茫的机会,而他就这麽义无反顾的闯入,没有去设想可能会消殒的後果,只一心一意想拯救他。 这麽想着的同时,他又一次怀念起了彷佛还残存在手心的温度。 毫无预警的,一声翠响在耳边轻颤。 有什麽东西正在涌入身t里。 过多的事物几乎要将他淹没,等他终於回过神时,他发现自己躺在一片贫瘠的红土当中,而正对着他的,是一片蓝天。 亚特愣愣地躺在原地,须臾,他的眼角逐渐泛起泪光。 他转头,对上了另一双同样泛泪的眼。 他的话都还没说完便被紧紧拥住,一切思念宣泄在了那几乎令他窒息却又过度甜蜜的力道里。 「我也等到你了,休奥。」亚特回以一个灿笑。 原来,这个世界竟是可以如此灿烂明媚。 漂泊了万年的两个旅人,终於不再迷失。 xxxxx 《亲吻,亚特兰提斯的祭坛》到这里正文完结,真心感谢看到这里的所有读者。 那麽各位,我们後记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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