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越不知道的是，谭啸虎为了尽可能减少语言描述对一个孕妇的刺激，所以没有说明他为何如此自信——如果有任何痕迹，也早已被原址上盖起的高楼大厦掩盖得严严实实了。就算有人想掘地三尺，那块地方以前就是一片坟地，没有家属为之迁坟的，就变成了无主坟留在那里，随着土木工程变成和建筑垃圾相仿的碎片。假如，只是假如，那个人完好无损地留在某个角落里，变成了完好无损的骨架。但是一个身上只裹有寿衣残迹的骨架，是不会引起任何好事者的注意的。 他是一个可以把女人分为三六九等，出卖零售，分享、赠送和共用的人。 而阿萍从来就不是一个圣人。她自己就做过工具、货物和玩物，然后，她借助谭啸龙脱离了以上部分属性，做起了其他工具、货物和玩物的操盘手和管理员。她无论修行多久，也不会变成一个心里有善念的人，但她十分想要那种感觉。 虽然她在理论上不能接受把人分为三六九等，但谭啸龙认同。这就是为什么他即使生来被这套东西压进尘土里，但还能从这块土地翻身成长为赢家——不是因为他打破了规则，而是他尊重这套规则。 李秋伊拽下占彪已经穿得发亮的裤子，又慢慢蹲下来，捡起地上的袜子，一起扔进洗衣机。洗衣机滚筒里传出一声闷闷的钝响。李秋伊伸手进去掏了半天，才摸到了一个硬硬的长条形物品。原来占彪的裤袋里放着一只一次性打火机。 李秋伊看着打火机，忽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这个打火机是桃红色的，和上面的广告语不像是属于同一个场景。这种错位感隐隐约约让她联想到自己。 但是占彪真的完全不碰她，偶尔回来一下，睡觉时也不挨着她。李秋伊先是猜测，是因为和丈母娘在一个屋檐底下，占彪有心理障碍；然后，当然是因为怀孕这件事，让占彪小心谨慎。最后她想，这不正常。他不想干也好，不愿干也罢，至少会忍不住摸她一把吧？ 李秋伊想，赵卫东真奇怪，他要是觉得孕妇性感，他自己老婆不也一样吗？他欲望也太旺盛了，从一个孕妇身上溢出，还蔓延到另一个孕妇身上。 李秋伊打开手机，搜索打火机上的号码。多个搜索结果指向一家男士养生会所，但点开并没有具体信息。搜索结果里面的图片却是各种各样的美女照片，穿着看上去很像后期 p 上去的按摩技师制服。 “女婿回家，不得搞点吃的。”母亲看见了沙发上的占彪，对女儿说：“你别让他在沙发上睡，会着凉的。” 占彪惊醒正要发怒，看见李秋伊身后的丈母娘，只是叹口气，口气睡意朦胧地说：“妈我吃过了，我睡会儿啊。” 就走进了卧室，关上了门。 李母放下了手里沉甸甸的菜，来到沙发边，收拾起占彪的东西和散落在地上的包。她拉开拉链，打开一看，有一张精美的粉色卡片朝上冲着。她抽出来好奇地看了看。李秋伊远远地盯着那张卡片，心里像打鼓一样震起来。“妈！你翻他的东西干什么呢？我都从来不翻。翻有什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