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凑到谭啸龙耳边,恶狠狠地说:“我告诉你,楼越这个人很单纯。她现在脑子很不清醒,根本没有考虑过你这种人对她的影响!你别把她当做你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一样,她是个很……很……” 他的声音抖起来,端起酒杯往嘴里塞。 占彪一时感觉胸口发闷,嗓子干哑极了。他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看着谭啸龙和酒桌上其他人觥筹交错的样子,占彪意识到,走到现在这一步,都是因为自己允许谭啸龙卷入了自己的生活和工作,显然,在这两个领域,谭啸龙都不会轻易离开。 几天过去了,占彪一直没有再打电话来。楼越不禁开始担心:他会不会出什么事了? 楼越开车回了趟家。从门缝里塞着的水电费单子判断,他这些天压根没回家。她真是想多了。真要有事,也会有人通知她吧——怀着这样邪恶的想法,楼越克制住主动联系占彪的念头。 与此同时,段楠则频频联系楼越。他向楼越反复强调,“家暴者”对于伴侣脱离其控制的状态很难接受。 段楠越界了。楼越想,不论从专业判断还是个人判断,她的丈夫并不能用“家暴者”这个词概括。占彪不是个反社会人格。他们在一起那么多年,她还没有发言权吗? 但这样的辩护会引来段楠更多的教育,于是楼越应和着,最后说了一句:“他其实只是个懦弱的男人,想要用暴力掩饰他的恐惧。” 楼越沉默。占彪失控前的刺激源是那个 xxl。这就没必要让段楠知道了。 “不说了,我要走了,我朋友催我一起去逛街呢。”楼越对电话欢快地说着,朝谭啸龙微眨眨眼。她感觉自己十分调皮,像是那种在中学时就敢对家长面不改色地编谎话、逃课去和小混混约会的坏女孩。 谭啸龙开着车,说:“你放心,我现在要去的地方,在那里你绝对不会碰到认识的人。” “合适,再合适不过了。” 谭啸龙打量着她。她把她新买的行头从头到脚都用上了。他很骄傲。这女人打扮起来还真是很漂亮,这些个大牌就是给她这样的人用的。有些女人,比如他弟媳妇那种人,穿什么都透着一股艳俗的土气。 尽管记忆里的老街已经不复存在,早就变得繁华和整洁了许多。但谭啸龙的记忆比地图更清晰,他给她指着——那里是他过去的家,这里是以前的农贸市场,还有那个废弃的钢筋厂的后院,是他和谭啸虎横行的舞台,在那里,他曾经被人打断胳膊,还被掏掉了二百块钱。但后来,那人加倍地偿还了他。 谭啸龙开着他的车,在她面前指点江山的样子,与其说是自负,不如说是天真浪漫,这里有他真正的疆土乐园,他的童年和本质。楼越饶有兴致地观察着,谭啸龙的言谈举止是如何令他原形毕露的。男人总是小心翼翼讨好他想要令其留下深刻印象的女人,他忙着装模作样,却疏忽了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