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的那天,谭啸龙喝得烂醉如泥,一直拉着弟弟的手不放,说着家庭的重要性,说男人要懂得珍惜,遇到任何问题要想办法克服,又说,男人的责任很重,女人也不容易,他还说起母亲小时候对他们说的话,颠三倒四,像说给自己听似的。 带阿萍回来的第一晚,他就看到她身上有几处烟头烫过的印记,包括左乳的乳晕边,像烧过的布边。她伺候他的手法带着习惯性的掩饰不掉的熟练,她的舌头和手指都柔软极了,像在抚慰他每一道伤口。“当时我什么也没有问。”谭啸龙对楼越说。 “别哭了。” 谭啸龙看不下去,对阿萍说,“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找中医调理调理。”他忽然感觉很轻松。 无论他在哪张床上过夜,他始终会回到家里,毫无歉意,心安理得。他们交换过彼此最需要的东西。 “我不能……抛弃她,” 谭啸龙最后总结道,算是回答了楼越的问题:“我不能再一次抛弃她。这些年她为我做了那么多,我不能——” 谭啸龙上前抱住她裸露的肩膀,在她湿漉漉的鬓边心疼地说:“你知道的,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什么都想给你——” 分寸 所有来自外界的质地和重量,包括人们向她投来的目光,都让她感觉自己像一个被包装好的诱人礼物。这样的角色,很意外地,让她感到愉快。这和她此前扮演过的角色完全不同。这个角色轻飘飘的,一点也不沉重。 就让她在这云端里做一个新奇的梦,做另一个人吧。等回到新海,她再做自己,拿回那个被辜负的妻子的剧本——她几乎可以肯定,她有一场硬仗要跟占彪打。 周围多是外国客人,有几个老外老在打量楼越,偶尔也打量下他,显然是好奇这个优雅迷人的东方女人所属何人。虽然不喜欢被这些洋人盯着,但这会儿,谭啸龙觉得他可以忍受这种来自男同胞的注目礼。一直以来,他身边缺少的就是她这样一个女人,她的存在能真正地提高他的档次,改变别人看他的眼光。她没刻意教他什么,但是和她在一起,他不知不觉地说话就变得轻声细语,对待服务生的态度也变得非常客气。 “我们回去吧,我也累了,”楼越打了个哈欠,捂嘴笑着说:“回去后你再到楼下吃点东西。我知道你肯定没吃饱。” 车开到酒店附近的一家粤菜馆,谭啸龙下了车,问她:“要不要给你带点夜宵?” 她摇头。 汤玛斯笑了。“赌场的夜晚才刚刚开始呢。” 他用手指指赌场的方向,人流正在聚集,涌向每个入口。 “稍等,楼小姐,我把车停好就陪您去看看。” 汤玛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