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左星凝来说,平生吃过的最大的苦,或许就是半月前崴脚受的伤。……而且还是为了她。她真是一个十分不称职的“姐姐”。楚时音苦笑一声,抽油烟机明晃晃的金属边缘照出她的影子,她看到的,却是左星凝的眼。红茶色的清透瞳仁,浓密的睫毛天然带有卷曲的弧度,眼尾勾勾,是天赐的一双深情眼。当这双眼睛含羞带怯、又直白大胆地盯着人时,谁都抵抗不住。谁都……煎蛋过了火候,楚时音面无表情地盛进自己碗里,再次开火。后天的晚宴,带左星凝一起去吧。她也该多认识一些同龄人了。-慈善晚宴的主办方是韩氏集团,据说,他们夫妻创办这场晚宴的初心是为体弱多病的女儿积福,后来慢慢演变成每年固定的盛会。晚宴邀请了各界名流,进入的媒体都要接受严格的审查,发布的每一张照片、每一行文字都要经过韩氏的首肯,要求不可谓不严格。下了车,左星凝提起裙摆,跟着楚时音走进宴会厅。她穿着一件香槟色的礼服,楚时音亲自挑选,一字肩领,没有过度的肌肤裸露,颈间同色系珠宝在灯光下熠熠生辉,不知晃晕了多少人的眼。楚时音以挑剔的眼光把晚宴的来客看了个遍:眼睛黏在左星凝身上的,太放浪;只敢悄悄看一眼的,太畏缩;看也不看的,太端着。满地都是俗人,竟寻不见一个配得上她的。楚时音又看左星凝,对方乖巧地向她扬起一个笑,似乎也没有要去社交的意思。那便下次再说。楚时音愉快地敲定主意。她虽也捐了一些东西,但对义卖并没有什么兴趣,敷衍掉几波前来攀谈的俗人后,楚时音带着左星凝左右穿梭,沿楼梯上了三楼。越往上人越少,装潢处处透着奢华,三楼以上便不是随意能进的地方了,钟离雁应当是打过招呼,守在楼梯口的侍者只看了楚时音的脸便侧身放行。“姐姐,”没了外人在,左星凝上前一步与楚时音并行,“你说的钟离雁是个什么样的人啊?”“杀人不见血的笑面虎,”楚时音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向钟离雁确认位置,“她这种人,利益相同时是最好的伙伴,利益相悖时,也是最先翻脸咬人的家伙。”“哎呀,没想到楚老师竟然这么了解我。”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左星凝循声看过去,小宴会厅的门被打开,走出一个看起来没比她大几岁的女人。柳叶眉、桃花眼,留着法式齐肩短发,单手随意插兜,白色西装上散落着星点紫色的波纹,浑身都散发着金银堆里打滚的贵气,却并不张扬。若不是她自己认下了楚时音的话,左星凝怎么也不能把她跟楚时音嘴里的钟离雁对上号。“抱歉,本来应该我去接你的,但临时出了点事,抽不开身。”钟离雁丝毫没在意楚时音的话,她看向左星凝,“这位小姐……看起来倒很有些面善,你好,我是钟离雁。”“你好,左星凝。”左星凝上前同她握手,刚一凑近,鼻尖就嗅到一股浓郁的果酒香。仔细一看,她衣服上的紫色纹路看起来真的有点像被葡萄酒泼的……应该是想多了吧?韩家和钟离家交好,自己人的地盘,谁敢拿酒泼她?“左星凝?我常听未婚妻提起你,”钟离雁脸上的笑更真情实感了些,“进去聊吧,里面更安静一些。”提起她?思绪被打断,左星凝一怔:“冒昧问一句,您的未婚妻是?”“姜……”“钟、离、雁!!”一声怒吼打断了她未说出口的名字,紧跟而来的,是冲天而起的杀气。“站住!老娘要宰了你!!!”第19章 喝醉“钟离雁,她就是一个奸诈无耻的卑鄙小人!”铛一声撂下酒杯,姜殊晴咬牙切齿,拿起叉子把司康戳了个稀巴烂,然后一把塞进嘴里,嘎吱嘎吱地嚼。左星凝不知道她是怎么发出这种声音的,也不敢问,生怕姜殊晴也把她的脑袋当面包嚼。时间倒回十分钟前,姜殊晴怒气冲冲从楼上下来,一路走一路砸,抓起什么都朝钟离雁丢。于是,方才还风度翩翩气宇非凡的女人瞬间变了脸色,顾不得维持虚伪的假面,转眼便抱头鼠窜、连连求饶。场景太过于玄幻,以至于左星凝的第一想法甚至是——原来钟离雁衣服上的紫色痕迹还真是被泼了酒。有侍者听到动静赶过来劝架,但似乎心有忌讳,这个不敢碰、那个不敢拦,挤挤攘攘拥在走廊里,最多也就起到了路障的作用。混乱间,姜殊晴被钟离雁引进小宴会厅,后者泥鳅一样灵活地逃出来,正想关门,余光中瞥见站在一旁看热闹的左星凝,然后把她也一起打包塞了进去。谁都不知道钟离雁是怎么想的,就连被拉扯的左星凝也没有反应时间。楚时音的动作慢了一步,小厅的门在眼前关上,左星凝只匆匆瞥到她被钟离雁拦住后,难看至极的脸色。好在,姜殊晴杀意虽重但都是对着钟离雁,失去刺激源,再看到左星凝,她心里的另一个念头就占了上风。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