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还想将这一拨人留给太子,等他百年之后,太子身边的势力也成熟了,便可顺利继位。 本来康熙心中的新势力没有马齐,如今想起他来,觉得甚是可用,便把他也加上了。 马齐很快从芜湖收摊回京,此外康熙还挑了南书房侍讲学士张英的次子张廷玉给太子做伴读。 当然,大阿哥身边的伴读和哈哈珠子这回也一并配齐了。 说完直接跪下请罪。 说着一步一步走下台阶,越过跪伏的明珠,朝前走去:“朝廷正是用人之际,不管是满人还是汉人,不管是功臣的后代还是罪臣的后代,只要他愿意为朝廷效力,且有能力为朝廷效力,朕都会用!” 朝臣们闻言,不管是满人还是汉人,齐齐跪地,高呼:“皇上圣明!” 然而有人解放就有人倒霉,最倒霉的那一个莫过于马齐了。 皇上一见面就提问,所问还都是马齐不擅长的。 “《春江花月夜》都背不全,你如何教太子?”康熙问马齐。 倒是太子说了一句“儿臣想学四书五经”,才算把马齐从皇上的怒气之下救出。 考过四书五经,康熙还算满意,亲自给马齐说了授课的规矩才离开。 马齐身上有些功夫,这样折腾还能忍受。张廷玉这个伴读只比太子大两岁,在家也是金尊玉贵的少爷,连跪三日,终于累得晕倒了。 郝如月点头,看太子:“那保成是怎么想的?” 翻过天,马齐和张廷玉就一人得到了一个软垫,听太子笑嘻嘻说:“跪累了就坐着。我听说古时先贤都是跪坐授课的。” 马齐和张廷玉谢过太子,心里都是暖暖的,只不过在皇上来检查功课的时候出了点岔子。 康熙问南庑房里伺候的宫人,宫人都看太子,太子含笑回答:“汗阿玛,保成想要效仿先贤,跪坐读书。” 太子忙跪下聆训,听皇上说:“你所谓的先贤,是汉人的先贤,不是咱们满人的,学来做什么!” 康熙垂眼看太子:“满汉有别,君臣有别,你便是要学,也要坐着学,岂可与奴才们平起平坐?” 康熙微微蹙眉,却也没说什么。 今日康熙难得没让太子陪着用午膳,而是移驾坤宁宫找郝如月吐槽去了。 康熙冷哼:“马齐算什么师?” 马齐还好,比较年轻,若当真换成名家大儒,跪一天恐怕就要晕过去了。 别的且不说,只在史书上记下一笔,康熙觉得自己很牛,太子也很牛,传到后世就会变成他和太子霸道野蛮不知礼仪的耻辱柱。 况且康熙一边让太子读圣贤书,一边又让太子做些违背的事,就会给人一种错觉。好像那些圣贤书只是用来读的,等到做事的时候又是另一番道理了。 这根本就是前后矛盾的。 郝如月现在要做的,便是理顺这个矛盾,让太子从小按照圣贤书上教的做事。 道理讲不通的时候就耍赖,康熙非常吃这一套,无奈地看向郝如月,妥协道:“慈母多败儿,你就惯着他吧。” 康熙被她气笑了,倒也没再说什么。 只见大红襁褓里的婴儿又黑又胖,容貌一言难尽,不算丑,但与其他皇子相比,确实垫底。 郝如月让稳婆将孩子抱给皇上看,皇上只看了一眼便挪开视线,转头问她:“这孩子给谁养合适?”通”一声跪在皇上和郝如月面前,拼命磕头。 郭络罗氏这才停下磕头的动作,扬起满是汗渍血污的脸,哀哀哭求:“皇后娘娘,奴婢从前多有冒犯,不是全然出自本心!奴婢一直都是皇上用来给娘娘遮风挡雨的棋子!求娘娘看在奴婢也曾与娘娘联手,对付过僖贵妃的份儿上,不要将奴婢罚去辛者库!” 不过辛者库并非都是罪奴,也分内在和外入,内在都是包衣奴才,外入才是犯了事被罚进去的。 而且辛者库从来都有内在欺负外入的传统,外入的罪奴通常吃不上喝不上,还要受人驱使,日子过得相当凄惨。 郝如月看了一眼大红襁褓中正在沉睡的婴儿,又看向哭闹不止的郭络罗氏,并不打算给她求情。 果然皇上根本不听郭络罗氏说话,冷声吩咐:“送她去辛者库。” 皇上点头:“太后没有生养过,却是个极会带孩子的,就把五阿哥抱去慈仁宫给太后养吧。” 算起来,五阿哥是皇上第一个在发育上没怎么让人操心的儿子。三翻六坐七牙八爬都是循着规律来的,只不过因为容貌不佳,和生母的拖累,一直让皇上喜欢不起来。 五阿哥出生之前,皇上的几个儿子几乎都立住了。可自打五阿哥出生,后宫好像再次被人下了诅咒。 皇上本来不信命,接连遭受打击之后忽然又信了,于是越发不喜欢五阿哥这个儿子。 这么多年下来,她的药膳空间里攒了一大堆积分。奈何德嫔的六阿哥落地就没了,都没给她伸出援手的时间。而成贵人的七阿哥天生不良于行,根本不是灵药能治好的。 历史上七阿哥不良于行是有记载的,德嫔的六阿哥也确实没保住,可六阿哥是六岁才夭折的,而不是落地就没了。 怎么会这样! 康熙皇帝是个精力旺盛的男人,一生闲不住,不是在打仗,就是在游玩,同时还能挤出时间雨露均沾造小人,堪称皇帝界的时间管理大师。 听说那里有官女子、答应,甚至是常在,那些人的开销从不在后宫走账,走的都是皇上的私库。 直到郝如月成为皇后,乾清宫围房里的黑户换了一拨又一拨,真正能走出来获得编制的,没有几个。 这些年人越发少了,也从未有人再走出来过。 更多的还是如她这般苦熬岁月的。 想着高人对自己说过的话,卫常在放轻了脚步,跟在接引宫女身后,规规矩矩走进了坤宁宫西边的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