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阿——玛。”太子教四阿哥喊人。 见太子笑着点头，四阿哥又脆生生地喊了一声：“汗阿玛。” 皇上刚刚还在嫌弃四阿哥懒，说什么他们大清马背上得天下，下一秒听见四阿哥喊人，脸上立刻就有了笑模样。 简直是意外之喜，便也不再计较爬行的事了，转头教起了四阿哥说话，打算把这一技之长发挥到极致。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四阿哥在语言方面的天赋更显出三阿哥的不足来。比四阿哥大十个月，居然还不会喊人。 自打荣嫔生下三阿哥，就宝贝得跟什么似的，很少带出来玩。后来三阿哥满周岁还不会喊人，就变成了羞于将三阿哥带出来玩。 不过郝如月也听惠嫔说过一些，好像荣嫔最近对待三阿哥都有些魔障了，连太医院也不信，总托人从宫外找偏方，给三阿哥治病。 只不过那时候郝如月正在忙牛痘的事，再加上荣嫔本身就是个疼爱孩子的，她只是听了一耳朵，也没入心，很快就忙忘了。 不光郝如月，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 他缩在保姆怀中，一副很怕生的样子，像极了刚刚从深山老林被带到闹市的小猴子。 郝如月盯着三阿哥回答：“他是保成的三弟啊。” 郝如月：“……” 皇上说过，如果她这边忙不过来，可以将太子送过去。而且两人达成共识，太子是储君，不能随便交给别人带，只能他们两个轮换。 上回教四阿哥爬行的时候，三阿哥还不这样呢。 荣嫔哭得声噎气堵，话也说不出来，还是她旁边的宫女跪下回话：“皇后娘娘，四阿哥八个月会叫人，十个月都能说整句话了，可三阿哥、三阿哥……” “现在外头都在传，说……” 说完又大哭起来，好像水龙头成了精。 又想起上回教四阿哥爬行的时候，荣嫔将三阿哥抱出来，四阿哥抢三阿哥玩具的时候，三阿哥还叫喊来着。 既然不聋不哑，三阿哥为什么到现在还不会说话呢？ “找太医看过吗？”郝如月问。 郝如月吩咐人去请权威，胡院政和主攻儿科的太医很快联袂而来。两人都以为是太子病了，一看竟是三阿哥，眉头就齐齐蹙了起来。 胡院政也不是第一次听陈太医说起三阿哥的病症了，今日一见，同样束手无策。 等胡院政回来，郝如月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胡院政，您看是不是心理问题？” 郝如月：“……不是心有问题，是……太医院有人会用祝由术么？” 想了半天才捋着胡须点头：“倒是可以一试。” 死马当活马医吧。 荣嫔脸色顿时变白，白到吓人。 可如月并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皇后，也不会将手伸到任何一个妃嫔的屋子里头。皇后虽然没有自己的孩子，膝下却养着太子，犯不着抢孩子。 所以只有一种可能……荣嫔起身跪了：“皇后娘娘，四阿哥都会说话了，三阿哥还不会，臣妾也是急得没法子了！” 刚才太医给三阿哥把脉的时候，郝如月注意到三阿哥一侧脸颊有些红肿，胳膊上好像也有淤青，还不止一块。 谁知她的手才抬起来，三阿哥就狂眨眼睛飞快躲开了，完全是下意识的，缩进保姆怀中瑟瑟发抖。 “可即便如此，你也不该拿孩子撒气！”郝如月声音愈冷，“三阿哥不是你一个人的，他还是皇子！” 郝如月蹙眉，示意丁香带三阿哥以及三阿哥的乳母、保姆等人去偏殿安置。 等三阿哥离开，郝如月才肃然对荣嫔道：“三阿哥的身份比你更贵重。我们之前是有些交情，可如今三阿哥成了这 荣嫔哭得差点晕厥，断断续续说：“皇后娘娘……只要能治好……三阿哥的病，臣妾便是死了也愿意！” 郝如月：或许荣嫔才是最需要用到祝由术的那一个。 荣嫔好歹是大人，让她与三阿哥分开调养一阵，也许自己能缓过来。倒是三阿哥，还不到两岁，就受到了虐待，虐待他的人还是自己的母亲，心理阴影也不知会有多大。 正想着皇上领着太子过来了，郝如月才发现都到了用午膳的时辰，于是吩咐摆膳。 郝如月被皇上拍了才发现汤碗已空，抬眸看皇上笑笑。 直到离开膳桌，坐到大炕上，康熙才问郝如月出了什么事。郝如月正在斟酌措辞，却被太子抢先道：“汗阿玛，三弟变成猴子了。” “到底怎么回事？”康熙听得云里雾里。 大阿哥两岁多还不会走路，当时外头都在疯传皇长子不良于行，让他心里总是堵着点什么东西似的，不痛快。 与两个哥哥相比，四阿哥只是不会爬，都算是老天帮忙了。 皇后自己没生育过，却是后宫里最会养孩子的，把太子养得身强体健，聪慧温厚，还懂得孝亲敬长。与朝臣对答，虽显稚嫩，说话也是有理有据，谁见了不夸一句天资过人。 都说慧极必伤，康熙也怕这个，便只让太子读一些他这个年纪应该读的书，闲暇时教教他写字，仅此而已。 直接导致太子如今在翰林院人气极高。 “三阿哥快两岁了，仍是不会喊人，荣嫔心急如焚求到臣妾这里。臣妾请了胡院政和专攻儿科的陈太医都来看过，都说三阿哥身体无碍，只是有些瘦弱，需要进补。” 太子听说三阿哥还在，便要穿鞋去找他玩。 “你虽是皇后，所有皇子的嫡母，可三阿哥是荣嫔生的，荣嫔生了一个不全的孩子，弄成这样，就想把烂摊子甩给你，是个什么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