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射弧未免也太长了。 皇上抱着太子，只是垂眼不说话，太子忽然抬眸拉住郝如月的手：“小姨，你别走，我想跟小姨睡。” 太子回头看皇上，又看郝如月：“小姨，汗阿玛也想跟你睡。” 郝如月还没反应过来，就听皇上呵斥太子：“保成你胡说什么？” “……” 各宫解封之后，荣嫔带着荣宪公主到乾清宫偏殿来见郝如月，才进屋便要跪，把郝如月吓了一跳，忙亲手扶起：“娘娘怀着身孕，带公主跪臣，可是要折煞了臣？” 说着看向郝如月：“仁孝皇后在世时，我们便以姐妹相称，我进宫早些，痴长仁孝皇后一岁，仁孝皇后私下喊我一声姐姐。你若不嫌弃，咱们今后也以姐妹相称。” 郝如月扶起荣宪公主，只得应下。 翌日，惠嫔来串门，见到郝如月也说了一通感激的话：“当日若皇上、太子出宫避痘，太后和太皇太后肯定也会跟着，到时候太医院走了大半，宫里谁来管？” 抹了一把眼泪继续说：“后来听说皇上没走，太子、太后和太皇太后都没走，我心里才算安稳了一些。” 昨日听说荣嫔带着荣宪公主来过，她这才敢过来串门。 “听说荣嫔还认了亲戚，腆脸让你叫她姐姐？”惠嫔挑眉问。 惠嫔：“要不咱俩也拜个把子，你比我大几岁，我管你叫姐姐。” 认过亲戚，惠嫔才捧出大瓜，与郝如月一起分享：“刚开始听说是浣衣局捣的鬼，还查出了前明余孽，我第一个便想到被罚去干苦力的郭常在。以为是她与外人勾结，伺机报复。” “是我想多了。”惠嫔又道，“可你知道吗，这回宫里闹天花差点死人。” 惠嫔压低声音：“是郭常在，险些自己把自己吓死。” 自打前明余孽被抓，郭常在生怕受牵连，吃不下，睡不着。 当时太医院的注意力都在天花上，确诊不是天花之后，郭常在便被扔到一边，要不是贴身宫女发现不对劲，人都要凉了。 皇贵妃今年还不到二十岁，确实太年轻，而且手腕有些软，很怕与人起争执，遇事喜欢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比起皇贵妃被降位份，还是太后更让郝如月吃惊：“太后暂时代管六宫事？” 让太后管六宫事，郝如月感觉比之前皇贵妃管还不靠谱。 “那太皇太后怎么说？” 虽然太皇太后始终看自己不顺眼，可在郝如月看来，太皇太后的工作能力比太后靠谱多了。 不过郝如月很快就知道了。 养太子已经不容易，郝如月不想再给自己压力，出言拒绝。 听到最后，郝如月还是答应了。 这次谈完，太后很快颁下懿旨，晋升郝如月为正一品女官，协理六宫。 从懿旨颁下的那天起，一切便都有了。 晨会上，太后充当吉祥物，等妃嫔们请安过后，便挥挥手让郝如月安排具体事务，必要时点拨一下，仅此而已。 后宫属于国家单位，没有业绩压力，所有人都吃公粮。团队是现成的，制度是现成的，控制成本全看个人偏好，其他都是一些后勤类的琐事，对郝如月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真正实现了打工人的梦想——钱多事少离家近，还是公务员，可以混退休那种。 第56章 考验 皇上既要忙着调兵遣将部署南方战事，还要坐镇乾清宫，监督太医院处理宫中痘疫，盯着内务府清理门户，同时派五城兵马司捉拿朱三太子极其麾下的前明余孽。几个月未曾踏足后宫了。 皇上来慈仁宫请安的时候，太后问过了，皇上这段时间都是一个人睡，或者抱着太子睡，并不曾召幸任何人，过着苦行僧一般的日子。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当晚太后便梦见皇上铰了头发，当场吓醒，睁着眼睛到天亮，是以见到皇上的妃嫔们就想给她们出主意。 奈何太后本人也没有什么成功经验。毕竟她当年也是被先帝厌弃的，一直安分守己，猥琐发育，从不敢争宠，更不敢与董鄂妃争锋。 这招还是从前她的姑姑，也就是被先帝废了皇后之位的静妃，与董鄂妃争宠时用过的。 如今宫中，并没有董鄂妃那样的宠妃，皇上不进后宫单纯是因为忙。山不就我，我就山，太后觉得这招可行。 太后也朝她看过来，郝如月：“……是，臣见到皇上，会提醒皇上雨露均沾。” 谁想来送汤送水，请自己想办法走进乾清门，她可以本着职业道德提醒皇上，实在无法与她们里应外合。 下午郝如月便见到了皇上，委婉提醒皇上很久没进后宫了，皇上抬眸看她：“你知道上一个这样提醒朕的人，是谁吗？” 太后坑她，郝如月赶紧献出膝盖：“是臣僭越了，请皇上恕罪。” 事实证明，皇上是听劝的，当晚便进了后宫。 闹过天花之后，各个宫室才刚刚解封，荣嫔和荣宪公主还没搬回钟粹宫，仍旧住在景阳宫，钟粹宫里只有通贵人一个居住。 虽然无法侍寝，皇上的到来还是给了她活下去的指望，强撑着陪皇上用了一顿晚膳。 见小主肯吃饭了，通贵人身边伺候的无不欢欣，贴身宫女更是道：“奴婢听说今日给太后请安的时候，太后特意嘱咐赫舍里女官提醒皇上雨露均沾。” 通贵人喝下一碗苦药汤，心里却是甜的：“等我的病好了，再去谢过她吧。” 通贵人却知道，宫里闹天花的时候，皇上之所以没走，多半与赫舍里女官有些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