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看向安贵人和敬贵人,眼中满是得色,对付一个窝里横的家伙,她就说不用带这么多人过来吧。 低头看了一眼襁褓中的太子,钮祜禄氏微微蹙眉,红乎乎的并不讨喜。 便是她当真喜欢不来,也得做做样子给皇上和太皇太后看,让皇上和太皇太后觉得她贤良淑德,可堪大任。 可这太子一直睡着,并不见醒,太子不醒她总不能一直杵在这儿干等吧。 今日她才假哭了一个时辰,就跪得腰酸背疼,腿发软。 郝如月看了一眼放在墙角的自鸣钟,低声吩咐芍药上茶。 走到茶房吩咐小宫女烧水泡茶,她自己则溜着墙根疾步往乾清宫走去。 再过半刻钟小家伙就该被尿憋醒了,被尿憋醒会哭,尿湿尿布会哭,换尿布的时候也会哭,天使宝宝只这一会儿比较折磨人。 不然就哭个没完。 “太子什么时候醒?”钮祜禄氏揉着腰,没好气地问。 她们跪了一个下午,嚎哭了一个多时辰,人人都是两眼干涩,腰酸背痛,腿跟灌了铅似的。 “太子睡得正沉,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咱们明日再来吧。”安贵人接话道。 安贵人和敬贵人不过是想提前巴结未来的皇后,这才答应陪钮祜禄氏到坤宁宫来照顾太子。 几人大眼瞪小眼,尴尬不说,关键身上太累,她们快撑不住了。 帮手送上门,皇上还没到,郝如月怎么可能放她们离开:“三位贵人再坐坐,太子这就要醒了。” “哎呦,太子这是怎么了?”太子睡醒,三人可算找到了用武之地,安贵人嘴快率先发难,说完看向敬贵人。 之后两人齐齐看钮祜禄氏,钮祜禄氏几步走到炕边,伸手去解抱被:“还能怎么了,肯定是下人没伺候好,让太子不舒坦了。” 其实钮祜禄氏看不上赫舍里家的姑娘也不是没有缘由,论身份尊贵,钮祜禄家能把赫舍里家甩出好几条街。 薨逝的皇后都是下人之女,那么皇后的妹妹自然也是下人了。 若坤宁宫的人将太子伺候妥帖,她日后怎么过来帮忙,怎么提前与太子建立母子之情,怎么利用太子见到皇上呢。 可钮祜禄氏心里也有自己的小算盘。 竟还不如乾清宫后身围房里最低等的官女子侍寝多,可见皇上对她并不怎么上心。 借着请安的机会,她去慈宁宫找太皇太后她老人家取经,太皇太后怎么说来着,她老人家说:“你的后福大着呢,不必着急。” 于是她便想到了借太子争宠的办法。 在家时,她虽然没学会如何照顾小孩子,却目睹过某些妾室仗着自己有儿子,今日说儿子病了,请阿玛过去,明日说儿子想阿玛了,请阿玛过去。 二阿哥一出生便被立为太子,可见在皇上心中的位置,加之幼年丧母,皇上只会更加怜惜。 等她与皇上日久生情,还愁没有自己的孩子吗。 想到这里,再看襁褓中的小婴儿,钮祜禄氏脸上的笑意都真切了几分,就连复杂难解的抱被也变得听话起来,很快解开了。 乳母看不过眼,便想上前帮忙,同样被二姑娘一个眼神制止了。 松佳氏冷眼瞧着,心知二姑娘的隐忍,多半是想出了留下的办法,于是站着没动。 忽然一道水柱冲天而起,不偏不倚呲到钮祜禄氏脸上,钮祜禄氏吓了一跳,下意识张嘴要叫,又被呲了一嘴,含恨闭麦。 主打一个雨露均沾。 小家伙刚才尿得痛快,并没哭,直到被人抱起,闻见郝如月身上熟悉的气味,这才想起委屈,嚎啕大哭起来。 这张脸太美了,对她总是威胁,不如趁乱毁掉。还怎么勾引皇上! 便听身后响起了安贵人和敬贵人惶恐的请安声,钮祜禄氏蓦然回头,却见捉住她手腕的人正是皇上。 吴三桂反了,北边察哈尔蠢蠢欲动,国事繁重,皇后大殓皇上也只是短暂地露面,哭灵全靠她们这些倒霉蛋儿撑着。皇上这会儿应该在乾清宫议事,怎么忽然出现在坤宁宫的暖阁? 可就是这一口气,让郝如月抢了先:“贵人息怒,太子尚在襁褓,什么都不懂,还请贵人手下留情。” 别给她乱扣帽子! 钮祜禄氏急于解释,奈何嘴没人家快,又被堵了回来:“贵人,童子尿是药,最能滋阴去火,刚刚您就当喝了一碗加盐的参汤吧。” 钮祜禄氏没忍住当场就吐了,还不慎弄脏了龙袍下摆,跪在她身后的安贵人和敬贵人也是一阵干呕。 作者有话要说: 第18章 算计 所以钮祜禄氏扑过来,便让她扑了,康熙也想听听她在坤宁宫打人还有什么话好说。 亏得太皇太后在他面前把钮祜禄氏夸得跟朵花似的,康熙只觉槽多无口。 早有小太监跪在地上,给皇上擦靴子擦龙袍,顺便把地上的“参汤”也擦了。 安贵人和敬贵人不敢欺君,只得小心翼翼回话:“臣妾没有,只是身上沾了一点。” 等三人都被扫地出门,康熙才看郝如月,温声问她:“你怎么样?” 康熙凝神看她,半天才垂下眼睑:“这段时间宫里乱糟糟的,朕分身乏术,你留在太子身边,朕很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