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早早的交钱买到的，高兴得合不拢嘴，原本在里头有房子，但不舍得补钱买的，甚至目光短浅只图当时政府补一两千块钱就把房子打出去的，现在悔得肠子都青了，甚至还有不服气的，天天去街道办和房管所门口堵着“讨说法” 就以16号院来说，里面原有住房面积最小的就是后院的丁家，一间屋子只有十八平左右，而新盖的楼房最小户型也是五十平，他们家要是想置换成新房子就得再按照市价补32平的钱，当时政府为了照顾当地居民的困难，所谓的“市价”其实也是远远低于正常价格的，每平米只收八十块钱，意思意思一下就行了。 十八平的小房子，也就卖了千把块钱，结果还没捂热乎呢，发现这笔钱只够买两平米的新房子，他们自然就不乐意了，天天去各部门堵人。 清音从热闹的杏花胡同离开，踩在松松软软的雪地上，整个人都轻松不已，她抬头向北方看去，京市也下雪了。 当时清音只觉好笑，这小丫头，说她长大了吧，时不时就要冒出几句孩子话来，那可是陈童送她的围巾，她就这么送给雪人了。 清音嘴角带着笑意，刚走到梨花胡同口就被顾安从后叫住，“下雪怎么不让张哥送你？” 清音拉开车门坐上去，搓了搓手，发现顾安脸上带着喜色，“怎么样，破解出来了？” 男人的脸上有了皱纹，却掩饰不住那股自信的光芒，“老太太真厉害，有了恩尼格玛机她没几天就给破译出来了。” 清音感觉每个字她都知道，但就是听不懂，“算了算了，你还是跟我说结果吧。” “也就是宝藏的位置？！”清音差点激动得站起来。 毕竟，要真是岗村的财富，那可就是价值几百亿美金的黄金珠宝古玩字画啊，那些可都是龙国人的财富，是属于整个龙国民族的！ “我们去看看肖老太太吧。” 这么多年清音每年都会来看老人家两三次，一是帮她把个平安脉，二也是真的关心她的老年生活，马二虽说对她也好，但他终究不是什么正派人物，清音还是不放心。 “哎哟，顾科长，清院长，这么巧啊，你们也来看老太太？”杨三旺笑着迎上来，忙给顾安递烟。 她不说话，清音自然也不会上去自找没趣，毕竟原书中的柳红星可是抢走小清音人生的人，她只是平静地看她一眼，就扭开头。 “不去，她死了我都不会管。” 后来发病好几次，都是瞿建军送她去的医院。 清音想着，那边很快寒暄完，顾安过来搂着她的肩膀，“进去吧。” “老太太？” 她要站起来，清音连忙扶住她，“您老好好躺着就行，我们就是来跟您说两句话。” “哟，他就一土匪，当不起你这声爷，这老小子最近终于听劝，忙着转手煤矿的事，几天没回家了。” “唉，我这把身子骨，好又好不起来，死又死不掉，还总劳驾你们一趟趟的跑。” 清音给她把脉，也没什么大的变化，反正都是老毛病，好好养着就行。 以前他们过来，她偶尔也会提两句，但这么多年也就提过两三次，都是从相关联的事情上说到的，今天没有谁起头，她自己提起来……有点奇怪。一扫，注意到就在三分钟前，门帘外有一个一晃而过的影子。 “其实这花瓶确实是一对儿，我觉得不对劲，后来趁他不注意的时候，用另外一只一模一样的给换了，果然他撤离的时候带着那只花瓶一起走，我当时就想，你杀了我那么多族人，抢了我们那么多财富，我拿走你的宝贝不过分吧……呵呵，后来这花瓶跟随我大半生。” “无妨无妨，花瓶对我不重要，是对咱们龙国人重要，碎了也就碎了吧，至少也没便宜了鬼子。” 上车，清音正准备说话，顾安冲她使个眼色，清音就没出声。一直到回到家里，进了屋子，顾安才说：“老太太是故意这么说的，她知道马二回来了。” “他这些年赚的钱已经够多了，该收手了。” “老太太的意思是，花瓶碎了也好，没碎的话任由我们处置。” 顾安把坐标位置上报之后，很快，上面好几个部门联合成立工作小组，开始勘察工作。当然，清音是知道的，那个位置还真就在石兰省内，位于书城市西边的一个农场，这里远离司令部，只是岗村众多养马场之一，他本人甚至一次都没去过的地方，很多人都想不到。 “不过，现在初步勘探结果不太理想，岗村这龟孙太阴险了，他还埋着不少雷呢，轻易不好开挖。”顾安喝了口水，闷闷地说。 清音倒是一点不着急，“没事，只要在龙国的土地上，这就是全体龙国人的财富。” 顾安笑起来，“你买的花瓶，你藏了这么多年，现在贡献出来，上交国家，不是你的功劳是谁？” “还要让我去京市一趟，我这忙得脚不沾地，哪有那闲工夫跑。” 自从上大学后，他们也只去看过她两次，都是周六下午下班赶飞机去，周天晚上就得飞回来，一家三口吃两顿饭就算是见面了。 “哎呀，我来国一趟，发现人家现在的半导体和计算机比咱们发达了至少二十年，我最近就捉摸着，回去赶紧把这事提上议程，不行咱们也搞半导体，也搞芯片，搞计算机，你觉得咋样？” 当年同学聚会上，那个意气风发，极力描绘理想蓝图的王新华，在毕业十多年后，经历了电器厂最辉煌的几年，很快又赶上下岗潮，至今还没找到工作，只能靠摆摊卖点小东小西讨生活。幸好他爱人是他同学，感情很好，这么多年一直不离不弃的，家庭倒是很幸福。 清音连忙翻出小本子，让她记下，“听说他当时手底下还有好几个徒弟，都是跟他一样性格比较内向，不擅交际，至今还没找到工作，您要是看着他有才的话，能不能把他们也一并打包收留？” 挂掉电话，顾安看着她眼角的细纹，在昏黄的灯光下仿佛会发光。他们家清音同志啊，真是一个会发光的人。 清音笑笑，正要打趣两句，电话又打过来了，这次是冯老身边的生活秘书。 清音早在五年前就取得了正高职称，这几年既要忙临床，又要搞管理，时不时还要发表点论文啥的，她的忙碌是有回报的，取得正高职称后，很快被书城市卫生系统推荐为市级名中医，而就在今年，她43岁这一年，在她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她的病人们，居然自己打电话到电台播出的省级名中医遴选专家组，推荐了她。 毕竟，按照中医领域的人才成长路径来算的话，能在短短二十多年间熬到市级名中医，单单是市级，她已经很满足了，更何况是省级。 现在，冯老那边的消息是，她已经评上了。 直到挂断电话，清音还有点没回过神来，她就这么被病人推着，成了省级名中医？而一旦等她临床经验满五十年，就能有资格参评国医大师，曾经不敢想的荣誉与光环，就在不远的将来等着她。 ——正文完结，免费番外十天后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