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音有点好奇，“海涛跟着富婆那么多年，就没攒下点钱，至于去流落街头？” “啊？” 清音满头黑线，看来没两颗铁肾是吃不了那碗饭啊。 “她们这么说，我还挺担心的，让海花赶紧去检查一下肾，可千万别真遗传啊，她还把我批评了一顿，说她上次入职体检还找你把过脉，没问题的，说我不信别人咋连你也不信。” 俩人聊了几句，清音下午在家休息了半天，第二天一早，刚开车到达医院，就被那阵仗吓了一跳。 是的，斯考特生怕她反悔似的，石兰省这边的学习名额才刚定下来，还没正式出发去英国呢，他就把他的人给送来了。 清音是个很讲信用的人，她也不觉得来几个留学生就能把中医的不传之秘学走，所以每次开会都强调，大家只管教，放心的教，要真有悟性能学到真东西，那也是为中医药在全世界的传播而做贡献。 至于跟不上，她也没办法，她不信自己的学生去到英国，人家英国的教授能天天像她这么耐心的教，更不可能跟他们讲汉语。 因为要带的学生太多，她看诊的速度也被迫的慢了很多，上午的门诊一直看到快一点才结束，结果还没来得及吃饭，留学生们就叽叽喳喳问起各种各样的问题，孙爱兰去帮她买了中午饭，还没来得及吃，下午上班时间又到了，看到快七点才结束，然后又是各种问题……直到晚上九点，清音都没能离开医院。 ＊＊＊ 而国内选拔好的留学生也出国了，书钢医院从每个科室抽了一名英语基础好的出去，各个科室虽然会稍微紧一点，但还不至于影响正常工作开展，清音也做主给每个科室成员涨了工资，毕竟相当于是他们分担了这个出去的人的工作。 不过，清音也相信，等他们考虑回来这个问题的时候，龙国已经是又一番面貌，按照这几年的发展速度，龙国的未来有多美好，大家都能预期到一部分，剩下的都是超常发挥。 去的时候没能去送，回来这天清音早早的安排好时间，亲自开车去接她。 “老妈！”美少女向她张开双臂。 她现在都只到孩子耳尖了。 马尾高高扎起，素面朝天，没有任何首饰或者妆容，一件修身白t恤，一条高腰牛仔喇叭裤，再加一双简单的白色旅游鞋，明明是最简单的穿着，却有一种青春无敌的美感。 清音笑着点点头，对小辈，她总是分外宽容，尤其是顾白鸾的朋友。 “那快上车吧，我载你们，璐璐家住哪儿？”清音带着他们上车，自己发动车子，回头问坐在后排的俩人。 周康见她还想帮自己付钱，立马着急忙慌掏出自己钱包，脸红得不行。 本来清音还客气了几句，让他上家里吃饭，但他礼貌地拒绝了，推说还要去找同学，清音这才载着顾白鸾回家。 “还行吧。”顾白鸾没继续这话题，一个劲问奶奶身体怎么样，胸闷的毛病好点没，小石头怎么没来，苍狼还能啃骨头不，大伯今天又加班吗……清音看她神色，倒是对这个师兄不怎么感兴趣。 闺女这么优秀的女孩子，哪怕没有出众的样貌，照样是人群里的焦点，有同龄男孩喜欢是非常正常的事，清音倒是没说什么，她也相信，顾白鸾跟周康一直保持着距离，只是有句没句的闲聊，这件事就单纯是周康的单恋。 回到家第一件事，顾白鸾赶紧抱着奶奶转两圈，又去看苍狼和灰太狼。倒是它身边的灰太狼，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喂养，已经长成半大狗的样子，先还有点不认顾白鸾，看见苍狼的动作，它瞬间收敛起一身的刺，先仔细的看顾白鸾，似乎是“人脸系统正在录入中”，待成功后立马冲着小主人摇尾示好。 “大伯给你说的那几位战友很厉害吧？” 顾全笑眯了眼，整张脸都温和不少，“那是，他们打电话也跟我一个劲夸你，说你在学校表现好，性格也好，特别大方。”有几家有儿子的，话里话外还想让他们儿子跟鱼鱼认识一下呢。 玉香正在厨房里切柠檬，准备做一个鱼鱼最爱的柠檬手撕鸡米干，连忙问：“鱼鱼上学是不是太累了，我咋看着还瘦了点？” 众人大笑，怪不得大家都疼爱她，因为她就是有能让所有人都喜欢她的魅力。 这不，开学前几天，就只有一个星期了，鱼鱼一大早又开着车子出去，说是以前高中同学约她，要去什么近郊的什么山上进行气象观测。 “距离开学也就一个星期了，我这心里，就空落落的。”顾妈妈总念叨，孩子太优秀也不好，太优秀就要展翅高飞远离父母，反倒是平庸一点，普通一点的，容易留在父母身边。 像海花刘红旗和张姐李姐家的孩子一样，留在书城市，天天能见面，这固然好，但清音是事业脑，她知道顾白鸾心里的最终追求不是家长里短，而是遥远而伟大的征程，爱她，就是要跟她一起畅想她的未来，让她离自己的梦想越来越近。 “小石头啊，我就希望他好好地在本地上个普通大学，好好地分配个普通工作，天天回家吃饭，做个普通人就行咯。” 顾妈妈气得拧他，清音笑笑，正打算出门，顾安木着脸回来了，进门一言不发，先咕噜咕噜灌了一杯水，这才默默地坐沙发上。 顾安木着脸，什么都没说，只是拍拍身边的沙发，清音会意，连忙坐下。 她先去把客厅的门关上，这才回来问，“是不是你们中间谁……出事了？” 当年，他们刚结婚没多久，鱼鱼都还没怀上呢。何进步和另一人带着锦旗来书钢表彰他，就是动员他加入中调部，当时顾安还说如果有一天他能为顾全平反，一定会亲口对他说声谢谢，虽然后来也不用他平反，但他一直记着这事，心想在苏国要是遇见他的话，一定要说一声……可惜，当时他和顾全的任务特殊，也没能见面。 “他去机场接一位从国外突破重重封锁回来的科学家，我也不知道那位科学家是研究哪一方面的，当时他本来应该跟科学家乘坐同一辆车，但他为了安全起见，自己坐了原本计划安排给科学家的车，然后打了一辆出租车，让科学家一个人先去约定地点等他，谁知道他乘坐的车子在路上发生车祸，司机和他无一幸免。” 而这么保密的任务，连顾安这个系统内部人士都不知道那人是干什么的，需要亲自让局长去接的任务，居然还能被对方找到下手的机会……只能说，敌人的力量，远比他们想象的要强大。 当时拍着他肩膀说“欢迎你，我的战友”，说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或许也是最后一次见面的男人，就这么牺牲了…… 清音紧紧握住他的手，无法说出安慰的话，类似新闻她只是看见都会难过，更何况这个人，活生生的人，还是一手挖掘栽培顾安的伯乐。 晚饭后，顾安拎着一瓶酒，去花店里买了一束菊花，带到厂里，在那间当年何进步找他谈话的办公室外，站了很久很久。 直到天黑，顾安也没回家，清音心里记挂着他，一时间没想起哪里不对劲，还是九点多，顾妈妈不知道去胡同口张望了多少次，这才着急地回来说：“音音，鱼鱼咋还不回来？不是说天黑就到家吗，这都几点了，安子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全子也加班，关键时刻兄弟俩都靠不上，没个人去找找孩子。” 再放心，那也只是个十八九岁的姑娘，清音赶紧翻出她留的纸条，他们去的那座山还挺远，在书城市的南边，高大的山体连成一片山脉，里头青松苍翠，植被覆盖率极高，甚至很多地方是常年不见天日的原始森林，很多当地人也不敢深入，因为越往里走遇到未知危险的可能性越大，而山的另一面，就是另外一个地市，已经出了书城的范围。 清音打算给顾全打个电话问问，他在那边有没有朋友，两头一起行动的话效 刚要拨电话，电话机就响了，清音一把抓起来。 这个声音，真是让人长舒一口气，清音深呼吸两口，“你这孩子，跑哪儿去了，怎么这么晚还不回家？” “哪个同学？” 清音也没松口，“你们几个人，他们家在哪里？” “周康家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