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最近她帮忙拍到的顾舅舅家不远处的青山,就是陈老的秘密实验室。顾安找上头李老师报备过,又跟陈老通过气,打算先假装不知情,等找到女记者的上家,再一网打尽。 “近期也没什么事,你先回老家看看家人,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只管开口。” 离开医院,顾安慢慢往回走,结果刚走到家门口,就听见里头传来一把尖锐的说话声,他皱了皱眉,推开门。 “嫂子,不是我做小姑子的说你,搬家这么大的事居然也不跟我说一声,是不是我大哥不在了,咱们这层血亲也就断了?”这把尖利的嗓音是顾敏。 “你也知道跟你哥是血亲,你哥死之前拍了那么多次电报,你就没想起回来看他一眼,让他带着遗憾离世。”顾妈妈也不是锯嘴葫芦,甚至她比谁都能说,“你就直说吧,今天来是什么事。” 顾妈妈冷眼瞅着她,不说话。 “是吗?”顾安大踏步进门,冷冷地看着她。 他俩:“……”局促,拘谨,但沉默。 “对了安子,听说你在钢厂当干部,一个月工资多少啊?” “嫂子,安子现在拿的是死工资,顶多也就五六十吧?要我说,这当干部也就是说着好听,没啥实惠,不如下海做生意去。”她从紫色小皮包里掏出一张名片,“这是我朋友的名片,人是外商,正好来龙国考察投资的,不如让安子去跟着他长长见识,他光请秘书的钱,一个月就好几百呢。” 顾小鱼也不甘示弱,奶凶奶凶的瞪回去。 “她这次不是来找妈,是找你的,看出来没?” “刚才我听她跟妈说,那个麦克是打算做什么美容项目,想让你跟着入伙,将来分红,妈没搭理她,她又说要是缺本钱的话,麦克有关系,能拿到一些彩色电视机,随便倒卖一台就能赚好几十。” “肯定要买,但过段时间吧,等鱼鱼把学习习惯培养起来再说。” 太爱玩了,真是让老母亲头大啊,这要是再买台彩电回家,那她估计连饭都不吃,整天就想看电视了。 晚上,顾舅舅和顾姨妈住进顾妈妈的大房间里,亲亲的兄弟姐妹之间,在农村也不讲究这个,顾安给搬了一张弹簧床,顾舅舅睡,姨妈就和顾妈妈姐俩睡大床,一开始见没烧炕,他们还有点担心会不会受冻,结果刚躺下没聊一会儿,身上就热得冒汗,连被子都盖不住。 “是啊,这要是能普及到咱们屯子里,以后你回来也不用受冻了。” 兄妹仨一直聊到夜里三点多,第二天一大早,吃过早饭后,又坐车回村了。 同样头疼的,还有清音和顾安,他们觉得事情不是简单的感情纠纷,而是有更大的阴谋,而一切真相只有姜向晚知道,她现在又不能听任何跟以前有关的事,这就很难办。 “小丫头,世界上不是所有病都能治好,大部分其实是治不好的。” 清音蹲下来,目光直视她的眼睛,“顾白鸾小朋友,妈妈现在郑重向你道歉,那天妈妈应该早点相信你说的话,是妈妈不对。” “为什么呀?” 清音的眼眶瞬间红了,因为是妈妈,所以她永远无条件原谅,小傻瓜。 来到新家之后,她开始履行承诺,睡自己的小房间啦。 老母亲和老父亲对视一眼,心说这丫头是真头也不回啊,才刚五岁呢,就这么“绝情”,以后翅膀硬了还不知道要飞多远,小没良心……活脱脱俩祥林嫂。 “鱼鱼怕是会蹬被子。”清音忽然想起来,想要起身过去看看。里侧是一溜儿的玩具,有草编的小动物,还有毛绒玩具,洋娃娃,依次排开,像是等待检阅的战士。 这是爸爸给她做的,每一把都有原型,她不仅知道它们各自的性能优缺点,还熟悉每一个构造。 这天,清音照常出诊,不过是在书钢卫生室。 现在卫生室的人手又不够了,不仅坐诊医生不够,连护士也不够,可再招人的话,场地有限,几乎每一间房都使用到了极致,一寸空间都没浪费。 这时候,手边有人的好处就体现出来,刚子这个小包工头立马就找人来干活,白天睡觉,晚上作业,要是国营建筑公司压根不可能满足这个条件,刚子就能。 一旦开工,清音就没管这事了,只是让秦解放按期上去看看,工程质量要监督好,同时也欢迎沈副厂长随时突击检查,那老头干这种给人找茬的事很在行。 去年她治好李萍后,同病室的另外两个植物人家属,也要求她帮忙治疗。当时清音本来是抱着尽力一试的想法,谁知道,上星期居然又唤醒了一个!剩下一个虽然还没醒,但已经对声音和冷热温度有感知,比以前都是在进步的。 对于收锦旗,清音已经没了几年前的激动,她此刻所坐的诊室的墙上,就红彤彤挂着六七面锦旗呢!要不是她嫌挂多了尴尬,秦解放还要把其它的都挂上去,到时候一整间诊室红光万丈,衬得里面的每一个人红光满面,这哪里像诊室,倒是像洗桑拿的。当然,都是病人和家属的心意,没挂上去的,她都好端端叠放整齐收在柜子里,这跟军人肩上的星星一样,是荣誉。 “主任请讲。” 老头有点难为情,毕竟清音才几岁,他又是几岁?要退休了居然还得厚着脸皮来求一个小年轻,面子上也不好过啊。但这是对全体病人都有益的事,相当于是造福老百姓,这脸皮不拉也得拉。 “理解理解,你放心,咱们要讲究科学,不会做任何虚假的夸大的宣传。” 清音见他神情,哭笑不得,“主任,如果您还是以贵科室三个里面醒了两个半的概率推而广之的话,您未免太高估我的能力。”这种“概率”压根没有任何值得推广的价值,毕竟样本数太小太小。 清音想了想,其实这件事对她也是有利的,她如果想提高医术,就需要不断增加的病人“样本数”,尤其是疑难杂症,这才是最能锻炼人的,但植物人一个医院也没几个,区级医院里就没有,市医院有是因为市医院的内科里有单独的神经内科的分科,如果她跟他们合作的话,以后能接触到的这类病人会更多,更利于临床经验的积累。 以后医院升级改造的时候,病人数量和专家工作室的数量也是一个重要指标。 主任乐颠颠的答应,回去就赶紧找人敲定合作事项,清音对于合同类的东西比较熟悉,没几天主任又来人,俩人坐一张桌子上简单协商一下,说好等卫生室扩建之后,给专门开设一间独立诊室作为合作地点,同时在市医院神经内科给清音挂牌成立一个工作室,到时候那边有病人的话打电话,清音就抽空过去,或者由那边把病人送过来,集中治疗。 这算是双赢的事,清音将来要想走得更顺,这就是必经之路。 原本有四个人的宿舍,现在只剩俩人,刘丽云和祖静,林眉已经退学几个月,并从大家视线中彻底消失了。 有的人说她回老家了,有的说她出国了,还有的信誓旦旦说她还在书城市,似乎很多人看见似的,她的去向无人知,但钟家的结局却是全校皆知。 正在他得意法律和林家人拿他没办法的时候,某一天喝醉酒后直接被人从巷子里掳走,据说还被挑断手筋脚筋在小黑屋关了半个月,等被路人发现的时候,错过最佳治疗时间,已经没办法做手术,终生只能像动物一样艰难爬行。 一个截肢的老婆子,对几个儿子来说是毫无利用价值的累赘,街道和派出所出面几次也拿他们没法子,一家子无业游民,你怎么制裁?他们还巴不得被抓进去吃牢饭呢! 因为有人亲眼在天桥底下见过他们,所以这个说法应该是没假的,大家都说这是他们的报应,老天开眼了。 这个蠢了三年的女孩 恋爱脑不可怕,可怕的是清慧慧那样不知悔改的恋爱脑,以前清音是挺看不上林眉的,但从现在开始,清音倒是对她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