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妈妈肯定不会去，她把事情跟顾安说了，顾安立马就觉得不对劲。 顾敏一边照顾他的饮食起居，一边给他当翻译，上个月才开始来石兰省，说是要考察个什么美容项目，受到了石兰省当地政府的热情款待。 俩人眼观四路，耳听八方，又说了几句，顾安就有点着急，“没事我先走。”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头发一夜之间全白的父母，总感觉像做梦，做了一场噩梦。 “你还敢提那个孽障？！你是要气死我吗？”林父暴怒。 林眉捂着嘴巴，肩膀一抽一抽的，呆愣愣地看着天花板。 承诺好的一切关心、爱护都没了，只有虐待，只有把她当免费保姆使唤，甚至还花光她的钱，还打算以后抱着孩子上门找父母认亲家，谋夺林家的一切。 她当时愤怒极了，当天就找钟建设对质，但凡钟建设要是能哄哄她，告诉她听错了，母亲不是那样的人，她或许还会回心转意，但他给她的是什么？ 在那一刻，她清醒了，看清了钟建设的嘴脸。 林父林母见女儿痴痴傻傻的，虽然心里生气，但也不能真不管她，“你好好养身体，我们已经报案了，高教司和派出所要是不能弄他去坐牢，我们花钱找人也要把他弄残。” 林母几乎是咬牙切齿的，红着眼，真想给她两个大嘴巴子，扇掉她脑袋里的水。 这里，曾经孕育过一个孩子，以后，再也不会有孩子了。 林眉忽然“哇”一声嚎啕大哭。 半小时后，或许是哭干了她一辈子的眼泪，林眉抬头，猩红着双眼，“他把我毁了，我要他赔我孩子一条命。” “事已至此，只能你自己想开点，过火的事也别做。” 清音倒是不知道林眉居然在黑化之后走上正途，等她知道林眉孩子没保住的时候，已经进入十一月，天气越来越冷了。 新房子那边，刷漆和地暖是最先做的，所以已经基本没什么污染了，家具那些都是原木的，只上了一层防虫防潮的清漆，闻着有股清新的木头香味。 一大早的，找了三辆三蹦子，拉上家当，在杏花胡同住了大半辈子的一家三口，就这么搬走了。 新家那边，大门上贴着红红的喜庆对联，大家把东西卸下来，搬着一件件往里走，看着焕然一新的院子，只觉得羡慕不已。 院里的土还是新鲜的，刚种上几棵苹果树和山楂树，树下的空地上，天太冷了，就暂时没种菜，光秃秃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即使一片萧索，但看着就是喜庆。 进入正屋之后，所有人都觉着身上一暖，找来找去，没看见炉子，也没烧炕，甚至连暖气片都没看见，但就是感觉屋里的气温非常舒适，那热度就像从脚底升上来一样。 “姐姐，我家有地暖哦。” “鱼鱼你房间真大！” “鱼鱼……” 清音这边邀请了祖家姐妹俩和刘丽云刘建军，以及洪江、马干事和苏小曼元卫国，以及卫生室的张姐李姐白雪梅等人，顾安也邀请了好几个朋友，加上秦嫂子一家，玉应春一家，顾大妈的几位师兄弟和老街坊，屋里一下子就坐了二十多号人，她和顾妈妈还真忙不过来。 “晚上你准备几个菜？” 秦嫂子咋舌，把揉面这样的力气活让给大小伙子洪江干，自己在旁边剥蒜，“那倒是挺阔的，准备几桌来着？” 万一到时候别人带着家人亲朋来呢，可别让人饿肚子。桌椅板凳是早就从16号院里借过来的，来人就能支上。 说着，秦嫂子和玉应春就开始指派大家伙干活，洪江揉面，她们做臊子，祖红和几个年轻姑娘就择菜洗菜，杨大妈她们几个老太太就帮着炒点炒货，瓜子花生啥的，买生的要便宜些，回来自己炒，吃热乎的，那才叫一个香！ 厨房里本没 清音把刚炒出来的瓜子儿端到客厅，客厅只有几位上了年纪的客人，就连隔壁鱼鱼房间也没找到那群孩子，“这几个小家伙，又跑外面野了。” 中午，每人来了满满一大碗臊子面，在暖暖的客厅吃完，菜品备得差不多了，清音就让大家伙休息一会儿。这个点儿，真是昏昏欲睡啊。 “你回去，你们女孩就是事儿多。”招妹左看右看，这堵墙怎么这么奇怪呢。 鱼鱼顿时好奇极了，小姑娘左看右看，小菊不知道从哪里搬来几块砖头，吭哧吭哧垫在一起，“我看看，我看看。” “里头好多人住院。” 小菊记得那样竖条纹的衣服，是住院病人才穿的。“不像诶，他们跳绳，踢毽子，还玩老鹰抓小鸡。” “姐姐我想看……”招妹着急坏了，三个人里就他个子最矮，没蹦几下就没力气了。 可她高估了自己的体力，也低估了招妹的重量……三分钟后。 “弟弟乖，姐姐回家给你拿俩小马扎，摞在一起你就够得着了。” 两个小马扎是一样宽的接触面，那样但凡歪了一个角弟弟就会摔下来。 眼前赫然是一个小小的狗洞，能直通围墙里头呢！ 一个小院子，有秋千，有跷跷板，好多穿条纹衣服的叔叔阿姨爷爷奶奶，正在做游戏，就像姐姐说的一样，有的在跳绳，有的在玩老鹰抓小鸡，也有的没跟大家一起玩儿，好像是在发呆，在背书。 看着看着，忽然发现秋千架下有个阿姨看着很眼熟。 “这是……”她好像发现一个更大的秘密啦！ “妈妈妈妈，我发现，发现一个秘密！” 鱼鱼真是太着急了，幸好大家已经开始干活，院子里没什么人。 三分钟后，清音终于在他们七嘴八舌连比带画这下明白一个事情——胡同深处那堵墙里是一个医院，里面住着很多精神病人，而穗穗的妈妈就是其中之一。 现在五医院还没搬到后世的新院区，没想到这老院区就离她们家不远啊。 “妈妈，穗穗的妈妈不是在国外吗？她怎么会在这里住院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