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什么是有意思,什么是没意思?” 她对鱼鱼真的是基本放养,大人聊天她要听她就随她,想去哪里随她,想穿什么吃什么随她,只要不犯原则性错误,清音都不阻拦。 清音想了一会儿没想通李萍的情况该怎么治疗,又找出几本医书翻看,上面也没有专门写植物人的,毕竟古代压根没这个名词,她只能从昏迷、昏睡、嗜睡等近似症状下手。看了大晚上,也没个头绪。 她怎么说也是获得过很多荣誉的先进劳动者,钟建设这话把她说得一文不值,也太欺负人了吧?当天晚上越想越气,还红了眼圈,也就是没电话,不然还不得给清音打电话吐槽个三天三夜! 五块钱啊,是她一个月的伙食费了,怎么办? 要不,再去电影院门口卖点炒货? 清音看着她沉默的神情,心里也觉得钟建设太过教条,本来就是出去春游的事,大家想怎么穿怎么穿,偏偏要统一服装多此一举,关键这统一交的费用实在是太高了,五块钱啊,很多普通工人好几天的工资了,这对于来自五湖四海,家庭条件参差不齐的大学生来说,真的很“昂贵”。 赶在鱼鱼四周岁生日之前,在顾安的不断要求,徐文宇多方协调下,他们终于能接苍狼回家了。小鱼鱼盼了好久做梦都在想的事,今天就要实现了。 “对,你好好吃饭,待会儿咱们就出发。” 他怕吓到鱼鱼,一直没接回来,也是这个原因。 上午十点半,一家三口来到军区,跟徐文宇交接之后,顺利的接到了一个大木头箱子,幸好中间是有缝隙的,通风不成问题。 “苍狼苍狼是你吗,我是鱼鱼呀!” 鱼鱼摸摸它的嘴巴,吸着鼻子说:“苍狼最乖啦,最听话啦。” 是的,她现在开始进入迷茫期,分不清谁生谁的概念,总以为小菊姐姐是张伯伯生的,妈妈是奶奶生的,而她则是生了苍狼……因为玩多了过家家的游戏,在游戏里她最小嘛,总是被姐姐们安排当小宝宝,一次小妈妈都没当过,她可遗憾啦。 清音和顾安对视一眼,看来这个决定是对的,他们都不想让她上学太早,在幼儿园之前还是以玩乐为主,她和顾安再偶尔教点数数啊,讲故事啊,拼音之类的基础,这样小学一年级就不会太吃力。 但经常跟着大孩子玩,总是被照顾那一个,清音又担心她容易养成依赖别人的性格,这时候把苍狼接回来,她就会有自己照顾“弱小”的责任感。 接到苍狼,他们先去菜市场给买两根大骨头和胡萝卜土豆,天气暖了,没冰箱,这些菜的保鲜期长一点,也不容易坏,顺路经过电影院的时候,鱼鱼忽然指着外面说“瓜子儿”。 现在的电影院门前一带就是个小型市场,卖瓜子儿的,卖汽水儿的,卖杏子枇杷板栗的……零零碎碎,十几个人,见到青年男女就问要买吗。 清音本来只是笑笑,心里还想着回去怎么给苍狼做好吃的补补,忽然看见马路对面,大概三百米的地方,走过来几个红袖章,不知道是打办还是治安队,又或者是便衣,分明是冲着电影院门前这些人来的。 电影院前是有树木和建筑物遮挡,是看不见这几个便衣的,估计一抓一个准,清音目光一扫,忽然看见那几个小商贩里头居然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清音连忙让顾安把车停下,拉开车门,“祖静,快上车!” 清音来不及解释,一把将她拽上车,关上车门,扬长而去。 清音也想问怎么是你,你不是说周末要去看望老乡吗,但这种时候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她指指车后,“看见没?” 祖静愈发害怕,要是她这种菜鸟的话,绝对跑不掉。 “谢谢你清音,要不是你……后果不堪设想。” “老乡介绍的,知道我缺钱,正好电影院门口最近没人卖瓜子儿,让我来试试。”就是因为躲避抓捕的人,不小心踩到一块香蕉皮,摔了一跤,就摔骨折了,至今还在家里养着下不了炕呢。 但清音也不好多说,于是教鱼鱼叫人,“鱼鱼这就是妈妈的同学,静静阿姨哦。” 祖静回头,见是一个三四岁左右的小姑娘,大眼睛高鼻梁小圆脸,刚好齐眉的妹妹头,短短的,像华侨商店橱窗里摆放着的苏联洋娃娃,心里也很喜欢,从大衣里掏出一把瓜子儿,“来你吃。” “是啊祖静,把棉衣脱了吧。”四月里气温回升,又穿棉衣,又藏东西的,贴身的地方估计都烫伤了。 “清音你把我放学校门口就行,我先回去休整一下,晚上再出去一拨,晚上他们下班了,应该就不管了吧。” 其实她一直不是很赞成祖静的做法,明明学校发的补助已经够吃饱了,但她依然一天一顿饭,每顿只吃一个杂面窝头,再配上食堂送的免费汤,剩下的伙食费她难道还要寄回家里? 她其实也很关注室友们的学习情况,刘丽云稳步上升,林眉能稳住,唯独入学时高考成绩不错的祖静却一次比一次滑坡,虽然还没达到挂科的程度,但已经很危险了。 真有点得不偿失。 而祖静的老家所在的地区,也已经开始实行了。再不济,只要一家子不懒,上山里挖野菜,捡点山货,怎么也饿不死,她这点钱寄回去作用真的不大。 现在倒是她跟刘丽云关系更近,林眉跟祖静更好,只有姚丽娜几乎是隐形人,不回宿舍住,也不一起上课。 祖静走了两步,又回身,小声恳求:“能不能帮我保密,今天的事不要告诉同学和老师?” 祖静松口气,“谢谢你,清音。” 刘丽云和林眉都不缺这个,她知道清音是为了照顾自己,才每个人都有份。 而苍狼呢,早在祖静上车的一刹那,迅速而敏捷地跳到了后备箱里趴着,中途一点声音都没发出,直到人下车了,它又跳到后座来,挨着小主人的脚,乖乖趴下。 “因为它受伤,要做手术,就像小菊姐姐头上做手术的时候,需要把头发剃光哦。” “嗷呜——”狗头蹭蹭小主人,似乎在说它一点也不痛。 “以后,咱们好好养着它。” 等转回到正房这边,父女俩已经在屋檐下收拾出一个新狗窝了,还在以前旧狗窝的位置,即使下雪压塌之后他们也第一时间修复了,此时只需要把里外打扫干净,再换上干净被褥就可以了。最近两年大院里排水不好,已经连续两年一到夏天暴雨天气就淹成汪洋大海,所以重新盖狗窝的时候,他们就把地基加高,高到有好几级台阶,与家里的门槛一样高了。 苍狼用鼻子拱拱那小小的花花绿绿的垫子,立马兴奋得嗷嗷叫,尾巴甩成电动小马达。 就连曾被它“咬”过一口的赵大妈,都摸摸它脑袋,从家里拿了一根剃干净的骨头过来,“吃吧吃吧,病了就得补补。” 而顾家,以后有了它的陪伴,清音夜里上厕所都不用怕了,它会像一个忠诚的朋友一样,静静地跟着家里每一个起夜的人,到了厕所会在外面静静地等着。 她的精力不是无穷的,她也会累,但跟李萍的情况比起来,自己累点又算得了什么?虽然还没见过李萍,但她既然已经陷入植物人状态,也就是个“活死人”了,自己积极一点,说不定能找到一些思路。 “陈老师和几位专家都在吧?” 因为清音小小年纪就能以身作则开夜间门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