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安皱眉，他可不承认他这自封的干爹。 两个男人都愣住。 “顾白鸾，把书还给伯伯。” “算了，也不是啥机密文件，她喜欢就给她吧。”徐文宇大手一挥，“只要她不嫌弃我衣服脏就行。” “嗐，别提了，梁师长安排的任务，几个新兵蛋子在训练中受伤，我带人去看看，顺便运点物资过去。” 徐文宇轻咳一声，忽然压低嗓音，“还要不要？兄弟我又攒了一盒。” “真不要？本来我没结婚是没名额的，是我厚着脸皮找管计生的人要的，你真不要？外头可不好买……” 徐文宇目瞪口呆：“兄弟你这么年轻就要当和尚了？可别啊，你当和尚，那弟媳妇……” 两人一狗回到顾大妈那边，顾安轻车熟路给闺女洗脸洗手，又用软软的小牙刷给她刷小牙牙，她都很配合的张着嘴，脱衣服也配合的张开手，只是眼睛…… “别看了，你妈妈今晚不在，就我们两个。” 然后像平时一样，乖巧地爬到两个大枕头中间，躺下去，拍拍肚子，然后接过老父亲递来的奶瓶，“滋滋滋”地捧着喝起来。 可……讲故事？ ………不行不行，光想想，他背上都起鸡皮疙瘩了！ “今天不讲故事，睡觉。” 顾安无语望天，谁能救救他，他是绝对不可能嗲声嗲气学小兔子…… 他忽然灵机一动，随便翻开一夜，指着图片念道：“迫击炮。” “迫击炮，ortar，炮身短、射角大、弹道弧线高。” “不对，迫击炮的声音应该是：嗖——轰隆——” 嘿，他闺女居然喜欢听炮声？那还不简单，他顾安以前可没少研究这些啊！ “轰隆——这是手榴弹。” “笃笃笃笃——这是轻机枪。” …… 第二天一大早，顾安刚醒，下意识往小鱼儿屁股上摸了一把，有点潮，连忙眼睛还没睁开就给她来个大清洗。 顾安眼下一片青黑，就是以前连夜执行任务的时候也不带这么累的。 “怎么了安子？” “我看是，这想的胡子拉碴，眼下青黑，嘿嘿……” 高考第二天平安度过，终于熬到第三天上午，最后一科，肉眼可见大家神情都放松不少，清音下了自行车，让顾安快回家看孩子，她慢慢走过去考场。 穿着顾安刚从自己身上扒下来的军大衣，厚实，暖和，还带着男人身上的热气，清音舒服得想唱歌。 排第三位那个女孩，连棉衣都没有，只穿一件满是补丁的单衣，耳朵都冻紫了，正在不停的跺脚哈气，跺脚哈气。 清音正想说要不把自己里面那件薄的借她挡一挡，还没来得及说话呢，就见一个中年妇女，叫嚷着跑上来。 众人大眼瞪小眼，这是谁？骂的又是谁？ 清音定睛一看，这不是站第三的单衣女孩吗？ “同志你干什么，怎么能胡乱打人。” “诶不对，你们这么护着这小贱人，不会是她在外面的姘头吧？” “同志你不要胡搅蛮缠，我们是看不过眼你这么欺负一个女同志而已，我们都不认识她是谁，什么叫姘……”小伙子们红着脸。 “不是姘头你们这么护她？警告你们，这小贱人可是已经跟我儿子结婚了，孩子都生俩了，早就不是什么冰清玉洁的大姑娘了，哼！” “即使有什么矛盾，家人也不是故意伤害的理由。”李修能冷冷地看着她。 “不管她是谁，她都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打 “就是，还说什么媳妇媳妇，你自己不是媳妇吗？当初你婆婆怎么没把你打死？”这是忍无可忍的清音。 “得了吧，打人就是打人，咱们最后一场了，有什么回去再说，别来这儿捣乱。” 这几个女孩一出声，其他无论男女都开始声援，老太太气得一张老脸涨红，“这小贱人偷偷来考试，我们全家都不同意，她是偷跑出来的，我肯定不能让她考！” “妈你放心，我不会，我保证一定会好好念书，以后把富贵和孩子们接到城里生活，我一辈子记着你们恩情，我不会忘。”女孩的声音非常沙哑，冷得瑟瑟发抖。 其他同学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因为石兰省这个地方，就是重男轻女，绝大部分人都认为女人伺候男人就是天经地义，解放前女人都不被允许上桌吃饭的地方啊。 多少人盼了这么多年才盼来的机会，读书真的能改变命运，三代人甚至世世代代的命运就在这一天，最后一场。 清音轻轻走到女孩跟前，见她已经收拾好自己的狼狈，看皮肤黝黑粗糙，但看五官却十分清秀，再看手腕以上露出来的皮肤也比较细腻雪白，不像是从小到大在农村长大的姑娘。 “没事，谢谢你，谢谢你们。”女孩很诚恳地说。 “想，我一定要考大学。”女孩沙哑着，眼眶红红地说。 说时迟那时快，那个短发女同学往街对面跑过去，叫住几名正推着车子准备上班的公安同志，她说了几句什么，又指指这边，公安们立马推着车子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