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红星一愣,但还是实话实说:“我家不缺细粮,当然是尽着吃咯。” “你!” 顾大妈看着她不伦不类的打扮,还是好言想劝,“你身上的伤,还是尽早看吧,你大姐就是大夫,不信你问她。” 顾大妈看着她扭头的背影叹气,好言难劝该死的鬼,这柳红星从小就掐尖好强,可偏偏没一样出挑的,现在嫁的人……唉,只有叹息。 “谁家儿媳妇像你日子这么好过的,啊?” 清慧慧见没人给自己帮腔,只能乖乖去清洗半只猪头,她现在可不敢跟柳老太对着干了,这老太婆坏得很,就因为上次吵了一架,可以大冬天给她被窝里灌凉水的货。 猪头这东西要先用火把稀碎茸毛烧干净,再刮洗几道才算干净,但她不嫌麻烦,这是肉啊!她都快两个月没闻过肉味儿了,这要搁以前她妈在的时候,别说吃猪头,洗猪头这种活就不会让她干。 小海花看着哥哥龇牙咧嘴拿着两毛钱跑了,自己只能苦哈哈去厨房烧火,可偏偏这火半天引不着,天冷,柴火返潮,她一连擦了三根火柴都没点燃。 小海花扁扁嘴,想哭不敢哭,只能躲到门口玩。 “结婚怀孕不是很正常嘛,你们没结婚不也怀孕了。”柳红梅没好气的说,她发现自家这弟弟,这两年越来越稳不住了,自从被顾安抢走功劳后,身体变虚了不说,还连定力也差了。 柳志强毫不在乎,他坚信自己就是被坎坷的人生气的,只要人生顺遂了,他厌恶的人都倒霉了,那他就不那么容易生气了。他满不在乎的点点头,“大姐你在医疗系统,快帮我想想,有没有什么法子收拾她?” “是她先跟我过不去的,上次咱们大院里来了个女同志,一看就是干部家庭出身,来找她的,结果她连介绍都不给我们介绍一下,还说我是快当爹的人了,那女孩原本对我还有两分意思,后来立马就不理我了……还有以前的苏小曼,你还记得吧,一开始也对我有点意思,可自从跟清音走得近后,对我也爱答不理的,她要坏我好事,就别怪我不客气。” “那清慧慧不就是?从小她就爱追着我……” 刘志强脸上火辣辣的,但她不敢反驳大姐,现在大姐是全家的主心骨,全家的希望。 “那肯定就考不上了呗!这主意好,咱们就让她考不上!” 她人还没进来,只在门口,急着进来听消息,不防用力过猛,推门一抬脚不防门后有个炉子,被她碰倒了——于是,一整锅清洗无数次烀得又软又烂的猪头肉,就这么“噗通”一声全倒了。 那盆里,还扔着柳老头的两双待洗的臭袜子!那味儿,埋汰得小海花捂着鼻子就跑了,呜呜呜,太太太臭啦! 清慧慧眼前一黑,她废了老大劲洗出来的猪头! 肚子里的孩子出生的头两年,她不能再这么拼,因为从小没人陪伴又缺爱的关系,她想给自己的孩子最好的陪伴和爱护,所以她到时候工作家孩子两头忙,很可能就没时间专心考证了,而等孩子两岁之后,她又要准备高考……嗯,每一步,她都是计划好的,现在掉链子,后续的计划就会被打乱。 中途,顾安还真拎回家一台收音机,九成新的进口牌子,清音试了试,没用过国产的,也不知道有什么差别,反正在用惯了各种电子产品的人看来,就很一般吧。 清音挑眉,r国的又怎么样? 清音知道,他说的特种钢材就是用于军工制造的合金,直到她生活的那个年代,“r国的高张力钢被龙国窃取运用到核潜艇制造上”这个论调还炒作了很多年,清音不知真假,但r国出的,一律视为假,炒作。 “小鱼儿动了没?” “我说孩子动没?” “就是条狡猾的小鱼儿。”顾安摸了摸鼻子,想看看她肚子,又怕她着凉,“算了,你看书吧。” “你这是……” 清音彻底迷糊了,又不敢问,直觉告诉她,这件事不简单,这东西可能是原本不属于收音机里的,可这收音机不是刚买回来的吗? “嗯,没事,断电它就窃听 他知道她那个世界里有很多电视剧和电影,他们前不久看过的电影里也是谍战片,能猜到这是什么东西一点也不奇怪。 清音张了张嘴,陈庆芳用的收音机里装有窃听器,肯定是为了窃听陈老的动态,可到底是什么人,能够精准地将这枚小东西投放到陈庆芳手里?她相信,陈庆芳有国外工作经历,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傻白甜,不可能这么轻易上当。 清音咽了口唾沫,这他妈何止是巧啊,简直就是精准投放! 清音倒吸一口凉气,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还有很多人很多事。 顾安想了想,摇头,“就这么太便宜他们了。” 顾安点点头,“反正破解了这个,他们说不好还会送别的东西进来,与其让他们安插新的进来,不如将计就计,省得麻烦。” 今天他趁机去找陈庆芳借收音机,就是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 “而且,这台收音机送进来的渠道,咱们算是掌握了他们的下游线路,先养养,说不定能顺藤摸瓜抓条大的。” “晚上不用等我,我出去一趟。”顾安拎着那台重新组装好的收音机,很快融入夜色之中。 接下来一段时间,保卫科就以除四害的理由对整个家属区进行一次全方位无死角的“打扫”,而顾安又是早出晚归,估计重点是对陈老的住宅进行监听设备排查吧。 这次考核因为是全市一起的,找不到这么大的考场,只能选在书城市卫生学校,第一年师承制嘛,报名人数是真的多,但大部分是一看就有工作经验的三十岁以上的医生,清音这样年轻的倒是不多见,刚到考场外头就感觉到众人的侧目。 好容易来到门口,大家已经在排着队等抽签。清音放眼望去,没有自己认识的,这就好,不会不小心抽到自己以前的“同事”或者“同学”一组了。 想着,1号和2号很快进去,清音看着手腕上的表,开始计时,大概三分钟之后,俩人就一起出来了,很明显一个高兴,一个脸色不好,结果已经不言而喻。 大家连忙凑上去问他们考了啥,说是考的肝阳上亢和肝火炽盛的区别,大家哀嚎一声,这理论性有点强,但对清音来说还好,挺简单的。 按照这个速度计算,大概要五个半小时之后才会轮到自己,前提还是考核组的专家中途不上厕所不喝水不休息。清音也不委屈自己,直接出去校园里,找了条长凳坐着,晒太阳。 晒到终于叫号叫到200号,清音这才起身往里走,等在门口的考生已经不多了,也没人打听考了啥了,反正压根没有重复的题目,问了也白问。 哟,还是“熟人”呢! 张瑞强其实一早就看见她了,此时先她一步也是故意的。因为他早就问清楚了,里面的考核是先进去那人先回答,同一个问题,如果第一个已经回答过的答案,第二人再重复,即使第二人真是这么觉得的,正确答案也确实如此,但考官都会以为是鹦鹉学舌。 清音一直在外头晒太阳,不知道这些弯弯绕绕,也压根想不到这么重要的考试居然如此儿戏。 很快,轮到他们的题目就出来了——请口述地黄丸的药物组成。 不过,一开始他也只是会几个万能方子应对几下,后来觉着总是用那些老招数也不行,总有不够用的时候,于是他这才找了两本《黄帝内经》《本草纲目》来背读,加上背几首汤头歌诀,在看病的时候能拽几句古文,就更能忽悠老百姓了。,以为凭着他的本事和学历,毕业后最差也能留在区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