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在后世,怎么可能嘛,至少得先上医院看看再说,但想到还有那么多靠百度查症状就能给自己诊断出绝症的网民,似乎又说得通了。 说句难听点的,谁家没孩子,哪像后世的独生子女那么金贵? 清音却笑不出来,这种事,第一次第二次可以说是虚晃一枪,万一第三次来真的呢?万一真爆发传染病怎么办?现在的人太缺乏医学常识了。 “什么科普活动?” 传染病还得群防群治,而群防群治的基础,是群众要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林莉一想也对,反正都不怎么学文化,那学点常识未尝不可。 像后世,要真有疑似传染病的病例出现,学校都是要先报告属地疾控部门,疾控再派下属医疗单位去现场核实情况,确认了才会采取相应的措施,现在这种动不动以讹传讹,一句话就搞得全校停课,真的很不科学。 “我还有个计划,等把传染病普及的差不多了,以后咱们也能尝试卫生常识进校园,像高年级的男女生,可以给他们分开讲讲生理发育常识,讲讲小女孩子怎么保护自己。” 这年代不像后世,每个孩子都会上网,能从网上获得这方面的知识,他们课本上不学,家长也羞于启齿,把一件本来很正常的事变得神神秘秘,欲盖弥彰。 “那咱们有那么多时间吗?” “那雪梅和小张小李他们不是专业的,会不会……” 其实她们三人已经在努力了,但清音觉得还是不够,跟后世自己在科室的努力比起来,用上班时间学点实用技术不叫努力,这叫份内工作。白雪梅在她的努力鞭策下,已经把护理学的专业课程自学完好几本了,就是张李二人,因为有家有口的,没这么多时间学习,但她们也没摆烂,该学的还是在学。 秦振华说得对,这个女同志是有想法且有胆量付出的,这样的人才适合当领导,自己在她面前显得该强硬的时候太软弱,该婉转的时候又太生硬。 “行,这事我去沟通,你做好诊疗就行,有消息了通知你。” 她虽然说不出什么大道理,但她心里明镜似的。 她不知道的是,自己的两个儿子,一个牺牲在了保家卫国的明线上,一个也义无反顾的加入了隐秘战线。 清音的性格就是这样,他在的时候,有个说话的伴儿,很好。 她是一个耐得住寂寞的人。上辈子为了考证升职称,值夜班的时候她能一个人在办公室看书看到夜里三点多,安静的办公室,听着走廊里病人们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她一点也不害怕,甚至有种“你们都睡觉就我在学习我一定能比你们都优秀”的卷王心理。 林莉的办事效率很高,没几天就来告诉她,和学校那边联系好了,让她们从这周五就开始去做讲座,如果人手安排得过来的话,希望他们半个月去一次,或者一个星期去一次。 于是,她根据所里五个人各自的专长,简单做了个计划表,每人轮流去一次,中途间隔半个月,这样也耽误不了工作,反正只花半天时间。 “你哪样啊,你咋就不行呢?”李姐恨铁不成钢的在她头上拍了一下,“你给我大大方方的去,你就是一个最典型最正面的榜样。” 不值得,所以,在大部分人眼里,白雪梅是一个对女孩子来说很好的很有教育意义的例子。 果然,被大家伙一说,白雪梅挺了挺胸膛,“好,我去,而且那部分就由我来讲。” 这件事本来就是个小事,清音都没放心上,不知道刘副厂长从哪里听到消息,直接来卫生室问她们:“听说你们要去附近学校做科普讲座?这敢情好,能去我儿子在的学校吗?” “你们先在附近讲,讲得好了,反响好了,我就跟红旗他们学校提,卫生工作不分高低,大医院跟咱们基层卫生室有什么区别吗?” 好吧,这还没开始 “放心,这是你们额外的工作,我让人事处和厂办给你们记功,年底不会亏待你们。” 第一场讲座就是厂子弟最多的一小,由林莉去主讲痄腮和其它感冒的区别,倒是正合了前不久的乌龙,讲完反响非常好,听说二小那边听说了,也来卫生室找林莉,让她去讲一场。 清音这次讲的是霍乱,因为有的孩子年纪小,她得从这两个字怎么读讲起,明明只做了两个小时的讲稿,最终却讲了四个多小时,实在是她太受欢迎了! 幸好,中场休息的时候,大丫给她送了一壶水过来,“音姐姐,你喝吧,我的水壶,我洗干净才给你接的温水。” “好,我妹妹也好。” “我最好!就是我爸爸不好,爸爸跟一个阿姨相亲,是爷爷介绍的,要让那个阿姨做我们妈妈。” 不过,话又说回来,从成年人的角度看,大丫二丫一直跟刘大叔生活也不好,毕竟她们是瞿家正经出身的孩子,瞿家的家业也有该她们的那一份,长年累月不回去,以后还不得便宜了后妈的孩子? “音姐姐你看。”大丫终究是孩子,难过不过三秒,递过来一张写着字的白纸,上面写的是“什么是霍乱”,跟她刚才讲课的时候写在黑板上的一模一样。 “像不像姐姐写的?”大丫得意洋洋地问。 “对呀,像吗?” “我从小就会模仿别人写字,以前是我爸爸,还有姥爷,后来是妹妹,现在又多了一个,音姐姐。” 既然有这天赋,就可以好好培养发扬一下,以后说不定能练出一手好字。 “没妈的孩子啊,最可怜啦,改天遇见建军我得说说他,找老婆没错,但得找个人品好的,心不黑的。” 清音随她,老太太就是热心,而且为了大丫二丫好,确实也需要这么一位不怕得罪人的长辈说两句公道话,俩人聊了会儿天,顾妈妈就回她那边休息了。 四月份的天,黑得越来越晚,清音却觉得有点犯困,洗漱完没看书就直接上床躺着,不烧炕后,确实需要适应一段时间的冷炕才行,以前有顾安在,她觉得被窝里的温度都要高些,现在嘛…… 清音烦躁地翻个身,很快睡过去,睡到后半夜,门轻轻的响动一下,小白“咕咕咕”叫了两声,她就知道是顾安回来了。 “嘶……睡着了还这么生气呐?”顾安轻声嘀咕,然后一张大脸凑过来。 但她偏不如他愿,等他的呼吸越来越近的时候,清音自然而然的翻个身,侧开,躲过了。 于是,他再换过来,她再翻身…… 顾安直接欺身上来,“装睡,嗯?” “还生气呐?”顾安想捏她的下巴与自己对视,可清音偏不,她也是有点功底的,上手直接跟他反抗起来,她知道他不敢弄疼她,于是更加肆无忌惮,踹,踢,掐……嗯,也控制着力道,没真打人。 清音想的是:老娘还不信了,睡不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