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房是大事,要规划,要挑选,陶浸没有告诉过她,更重要的是,她这么快就买房了,那应该早就有定居江城的想法,当时却还问自己,想不想她留在北城。 这套房子论证了陈飘飘从小到大的理论,那就是,离异的父母真的不想要自己,选择江城的陶浸,也没有从心里想过要自己。 直播平台的金币数量往往比真实的货币换算要膨胀一些,但即便是1:1,都够不上这种房子。 陈飘飘的余光瞟见陶浸的手腕松动了,似乎想要过来,可她不想让陶浸过来,此刻不想。 假如她和陶浸再有可能,她希望陶浸对她有欲望,有吸引,用看女人的眼神看她,不要用看流浪狗的眼神看她。 陶浸不想让它过去。她用小心确认的语气追一句:“你说,你因为分手哭了。” “我不是跟你说过吗?”陈飘飘拿起床头柜上的维生素吞下,没水,她干脆嚼了,“失恋哭多正常,谁失恋不哭?” “失恋哭多正常呀?你失恋你不哭啊?” “我才不会让你哭。” 原来她还记得这段对话,那她有没有发现自己食言了呢? 又来了,又是这个轻纵的,毫不在意的眼神。陶浸在梦里醒来时,最怕见到,也最无能为力的眼神。 那时是12月,江城也冷透了,外滩仍然很漂亮,红绿的圣诞装饰随处可见,隐约传来jgle bells的调子。陶浸穿着单薄的线衫,在一间快要打烊的麵包店前挽留陈飘飘。 电话那头轻飘飘地说:“没意思。” “差不多吧。”声音很小,不想多说几句的样子。 当初是她说,异地有什么不能坚持的,所以哪怕每天见不到摸不着,要靠猜测来补全对方的语气,要承受想象力每时每刻的折磨,陶浸也不断跟自己说,两年过去就好了。 她们才在一起没有多久便经历异地,还不够了解对方,也不够有把握自己在对方心里的分量,便走向了分离。 “是啊,还是之前有意思。” 陈飘飘不会在看到大房子后有难以言喻的复杂心理,近似于恐惧的复杂心理,更不会猜,暗地里买了房子的恋人,是不是从来都没把自己放到未来的规划里。 陶浸举着手机,被冻得生疼。 陈飘飘用毫不在意的语气说,觉得跟自己在一起没意思了,用近乎游戏的语气评判这段感情,说,还是以前有意思。 可当初,是陈飘飘要追逐她,要走进她的,也是她说,她会对陶浸很好很好的。 陈飘飘冷漠地说:“挂了,睡了。就这样吧。” 被冻了一晚上的陶浸也想了一晚上,是不是让她回去的语气太重了,是不是她来,自己太忙了,她请假飞回北城,在平安夜那天。 三年后,不,准确地说,两年零十个月,陈飘飘又回来了。 好容易等来的那句分手时哭了,还没等陶浸消化完这句话,她就又说,都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