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飘飘乐不可支,满口答应,最后叮咛:“外婆,如果有人问我或者我们家的情况,你千万不要说,再熟的人也不可以。” 连她提到的老家的那些人,从前没什么交道,如今也觉出几分鲜活可爱来。 这次的怔愣和以往都不一样,它有内容,一句话。 陶浸不想用她。 陶浸,陶浸,陶浸。 她跟外婆说:“陶浸也很喜欢你呀。”跟乐初说:“她叫陶浸,浸泡的浸。” 分开以后,她见过跟自己撞名的人,听过有人外号叫小马,机场广播过安然,但没有再遇到一个叫做陶浸的人,甚至用“浸”做名字的都没有。 腰不痛了,别的地方开始痛,陈飘飘从沙发上起来,从储物室拖出一个大尺寸的箱子,到衣帽间“啪”地摊开。 不知道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焦虑的时候,痛苦的时候,前路茫茫不知所措的时候,陈飘飘喜欢收拾行李。把所有赖以生存的东西一样样打包,装好,拉链拉上,再用密码封存,她才有安全感。 第一次这么打包时,有个身影靠在门边笑她:“不用什么都带,就算缺了东西,在那边也可以买的。” 庄何打来电话。 “怎么样啊?” 兴致不高,庄何听出来了,她刚开好一瓶酒,嗓音被熏得懒懒的:“不想去?” “我如果不想去,就不会签了,”陈飘飘把垂下来的头髮拨到后面,“下个月去墨镇剧本围读,我让李喻帮我订票,你去吗?” 陈飘飘从来不过问自己在哪里。 她琢磨几秒,酒也顾不上喝了,正色道:“如果发生了什么,你有义务知会我,再大的事也要说。我告诉过你,哪怕你进局子,身后一堆合同也要处理。” 这句话令陈飘飘足足愣了十秒。 “没有没有没有。”助理连连摆手。 助理眨巴眨巴眼,有点想笑:“老师,我们家艺人是女的,而且,我们平时工作都很踏实。” 从第一面起,她就最烦陈飘飘不说话,现在也是。 陈飘飘迭完三件衣服,才慢条斯理地说:“你记得你跟我说过吗,那个製作人不想用我。” “嗯,但合同不是递到你手里了么?结果导向,要么她妥协了,要么製作人换了。” “没换。” “陶浸?”庄何轻“嘶”,没听说过,“什么来路?” “她是我前女友。” 庄何笑半声,刺激,她拿起酒喝:“我没想过你的公关方向会是同性恋。” “有裸照吗?”她问。 “没有。” 就这四个字,没有多的。 这比要被曝还难搞。恋爱脑是经纪人一生之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