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点什么？”孙导要把菜单递给她。 孙导就喜欢小姑娘这样，没有矜持地说都好，也没有很老练地张罗，直接讲了自己想吃的菜，把有目的的饭吃成与熟人的聚餐。 陈飘飘不打听，大方坐下，拨了拨头髮。 “看看吧，小姑娘。” 陈飘飘抿着嘴角翻剧本，看得很认真。 她就是庄何的人脉，早年都是在港城打拚，到现在还习惯叫她阿庄。 商务乐见其成，没有异议。过了会儿，菜上来了，孙导跟陈飘飘边吃边聊，问她怎么就一个人来。 “那你之后有假吧？”孙导问。 田姐扬眉：“没签你就空啊？” 席上三人一顿笑，到底年纪不大，挺坦白的。 孙导的口头禅是“是啊”，但他并不需要人回答。 “也见一下《梦里》的製作人。” 更奇怪的是，陈飘飘的鸡皮疙瘩竟然有感应般起了一身。 “剧本后面，”孙导一抬手，虚空中指点，“有我们团队。” 页面哗啦啦作响，油墨味很熟悉，令她想起大学时在食堂旁边的那个打印店。 回忆模模糊糊的，像个虚影。对面的人发来：“hhhhh” 陈飘飘翻剧本的手一顿，梦里人的完整製作团队在最后一页。 几个月前，庄何单刀赴会，和孙导吃完第一顿饭后，说她还要再谈，然后跟陈飘飘分析局势：“孙导么还行，他不在乎你是不是演网剧的，但是製作人那里就有点问题。” 製作人，陶浸。 “东富西贵”这个说法已经流行二十年了，当初陈飘飘听到这个说法时，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也会跟这片新贵区域扯上关系。艺人之间的关系既疏远又团结，他们可以默许团队为抢一个资源将多年好友踩在脚底，可他们又热衷于聚居在一起，面对普通人时，抱团给自己树立坚不可摧的壁垒。 但每个进入圈子的人都知道，光环塑造的金身，有多恐惧被普通人打破。 第二，狗仔蹲一线蹲不到的时候，也许可以拍拍陈飘飘发个小新闻。 陈飘飘按下指纹解锁，将玄关处夜间模式打开，错落的灯光骤然亮起，窗帘缓缓移动，新风系统无声运转，把冷漠的住宅打造得十分温馨，跟家似的。 “喂外婆。”声音亮了八度，不自觉挂上营业微笑。 “嗯，后面几个月就不拍了，但是我要去演话剧，可能在江城。” 趁现在腿脚还利索，她愿意多走动走动，她讲，等老得走不动了，再答应飘飘说的给她找保姆，她就每天在家里看飘飘的电视剧。